便見魔雲籠罩的天際忽然被無量佛光撕裂,一方內有無數佛塔,安寧極樂的理想世界降下,徑直壓向莊難天靈。
對此,莊難只是輕笑一聲,並不用什麼法術神通抵禦,只是不急不緩的取出一件看起來很是破爛,由無數破布拼湊縫合起來的僧衣,將之穿在身上。
那“極樂佛國”落在身穿破爛僧衣的莊難身上,卻是沒掀起半點漣漪,就這般自然消失。
普文禪師見此,眉頭深蹙:
“是我寺中失竊之彌羅老祖百衲衣。
原來,當初便是你暗中謀奪此物。”
莊難拍一拍身上的百衲衣,很是滿意的笑道:
“果然是好東西,有此物在,任何佛法都休想威脅在下。”
說著,又看向昆元一:
“掌教大人,請了。”
昆元一聞言,目光微動,不急著動手:
“如此說來,我門中的紫金銅錢也是在你手中?”
莊難聞言,倒也不藏著掖著,翻手取出一枚銅錢來,正是正玄門秘寶,“紫金銅錢”。
看著手中銅錢,莊難笑道:
“此物和百衲衣不一樣,似乎並不能使我無視道門法術,只能削弱一些。”
“此物更重要的是其象徵,而不是力量。”
昆元一如此說道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
莊難聞言,將紫金銅錢掛在腰間,做一個裝飾品。
隨後,又看向昆元一。
顯然,還是讓昆元一先出手一次。
既然對方要求,那自然是要滿足的。
昆元一上前一步,將手中拂塵和隨身寶劍都拋之身後,神色鄭重的掐訣,口中輕敕道:
“請誅仙劍!”
一語罷,便見一好似能劃破天地,殺氣無邊的寶劍自天際降下,直指莊難。
後者見此,抬起右手中“萬世魔樹”所化法杖,正面迎擊誅仙劍一擊。
只見得天地之間無邊殺氣與魔氣交織,道祖寶器誅仙劍無有絲毫動搖。
再看那莊難,亦是紋絲不動,便連誅仙劍也無法撼動此獠。
又見莊難再度揮動法杖,竟是將誅仙劍打退。
昆元一見此,連忙召回誅仙劍,懸在自己身前。
“誅仙劍不愧是道祖之物,果然厲害。
只可惜,你不是道祖,無法發揮其真正威能,恐怕奈何不了在下。”
莊難看著手中略有劍痕的法杖,有些感嘆意味。
說著,卻見法杖之上的劍痕迅速消失,並不能真正傷損此物。
昆元一見誅仙劍都無法奈何眼前魔頭,心情也是沉到谷底。
莊難倒是不急不緩,最後看向老楊:
“您老當年親眼見過魔祖隕落?”
“那時候小,記不得具體,只知道祖魔死的很沒有牌面。”
老楊隨意的說著,看不出有多緊張。
“在下倒是好奇,聽聞你曾跟隨那位傳說中的無上大能很久。
可為何這麼多年來,都不能踏足道祖之境,甚至到現在連我都不如。”
“因為缺少緣法,我的緣法早在幼時便耗盡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,不過能和那樣的無上大能一起那麼多,前輩的緣法確實令人羨慕。”
“閣下身為莊祖遺蛻執念,緣法可不淺。”
“我不過一被莊祖遺棄者,算什麼緣法?”
“你能和那小子相處那麼久而不暴露,不知又是什麼手段?”
“在下日常所用乃是莊祖夢蝶之法,用此法時,便會忘卻自己是誰,只當自己真是莊難。
連自己都無法識破自己,更遑論他人。”
對於老楊,莊難表示出充分的尊重,連自身最強的隱匿手段都不隱瞞。
“那麼你是從一開始就這麼強嗎?”
“當然不是,他夜明的修為是修煉得來的,在下的修為就是大風颳來的嗎?”
莊難說著,頗有些自豪,
“在下能有今日修為,可全是靠自身一點點修煉起來的,從未吞噬過一個同類魔族。”
對於莊難此言,老楊不由點頭:
“難怪你和他一樣,都大異於其他魔族。
說起來,莊祖遺蛻之日,距今已近一千七百年。
你能從一縷殘軀怨念成長至今,當真是不得了。”
“說起這個,在下倒還是要好好感謝一下摯友夜明。
我從一縷殘念歷經千年磨礪,也未能完全擺脫莊祖身為道祖所留下的道韻,始終不得己道,難以成長。
幸而夜兄打通道魔之路,讓我尋到可行之途,走上道魔之道,這才擺脫莊祖道韻持續千年的桎梏,真正意義上開始修行。”
“也就是說,你真實的修行時間其實與那小子差不多?”
“嚴格來說,在下起步其實比他還要晚一個多月。”
說起這個,莊難很是自豪。
“只可惜,道魔之路終究不是你開創的,你還是差了一籌。”
聽到此話,莊難神色有些微妙起來:
“若非莊祖道韻影響,此道定是我先開創!”
“無此道,你根本無法擺脫桎梏,又談何開創?
說到底,你也只是後來者,而不是先行者。”
“哼,前輩之言在下可不認同,修行一道,達者為先,什麼先行者、後來者,沒什麼區別。
多說無益,出招吧。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