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老漢壓根兒就不擔心,兒孫自有兒孫福,他能樂呵呵的活到入土就行。
最密切相關的裴徹則覺得小姑娘這樣很好,該出手就出手,狠辣一些才不會被欺負。
甚至他還有些遺憾沒有親眼看見沈秋揮刀,也不知道那小細胳膊有沒有勁兒。
不過想到她那麼像那隻狸花,應該爆發起來不容小覷。
看來自己以後也不能把人惹得太過,否則媳婦的菜刀朝著自己就不太好了。
上溪村很是安靜了幾天,村民們冷不丁意識到隨便傳閒話的害處都不太願意嘮閒嗑兒,生怕哪天一個整不好帶累了自家。
那幾個被萬氏打了的婦人回了家也沒好日子過,每家賠出去二錢銀子還丟了臉面,這筆賬都得從她們身上找回來。
沒了她們興風作浪,村裡的氛圍一下子就變得清新起來,各家好像也和睦了許多。
萬氏的精神頭很足,壓根兒不肯好好養傷,平時該幹啥活兒還幹啥活兒。
雖然也捱了打,可她打贏了啊。
尤其是閨女能拎著菜刀護著她,男人和兒子也都站在身邊,她這輩子真值了。
瞧著幹勁兒滿滿在院子裡曬被子的親孃,沈秋收回目光,將手裡紅蓋頭上繡鴛鴦的最後一針收了。
那天她之所以會那麼瘋狂,除了想讓村裡人知道她不好惹之外,也是被那股洶湧的守護之情所感動。
雖然知道萬氏心裡最看重的還是沈年,平時也會對她不怎麼幹家務活兒有怨言,更會拐彎抹角的打聽她手裡有多少銀子。
可不能否認的是,當那些人咒她會被剋死的時候,萬氏毫不猶豫就衝了出去。
這種為她出頭的本能已經不是第一次,不知不覺她們之間生疏的母女情也被拉近了許多。
“娘,你手上的傷還沒好,等會兒我去洗衣裳,中午飯也我做,你就幫著燒火吧。”
她走出屋子,端起堆著髒衣服的盆就要往外走。
萬氏追過來把盆搶了過去:“哎呀沒事兒,這都好幾天了快好了。你那手也幹不了粗活兒,回頭把那緞子颳了絲咋整。”
沈秋不肯:“沒事兒,我買了護手的膏子,回來馬上抹上就行。”
萬氏仍然搖頭:“這總共就沒幾件衣裳,我動作快,一會兒就能幹完。你要是想幹活兒就在家把菜洗了,中午做菜糊糊吃。”
兩人說話的功夫,大門被拍響。
“誰啊?”萬氏揚聲問。
“快開門,陸家大公子駕到,還不趕緊開門!”
外頭響起年輕小子的說話聲,沈秋認識這聲音,是陸淮安的小廝。
陸淮安正站在門外,輕蔑的打量著一下眼前的破院子,心中越發鄙夷。
這種鄉下地方出來的賤民膽子還挺大,居然會拒絕父親母親安排的好親事,簡直放肆。
要是沒有陸府,沈秋這個卑賤之人要修幾輩子的福分才能攀上吏部尚書府,居然還不知足。
還有沈年那個窮小子,住在這種地方居然還能擠進明德書院,成為先生平日裡誇讚最多的學生,真是礙眼極了。
這段日子一直不見他去書院,應該是嚇破了膽吧。
今天他陸大公子就發發善心,親自來教教這對兄妹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