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場時，展覽館的走廊已經空了大半。
宋知意抱著沉甸甸的獎盃和證書，正要去找霍驍他們，忽然被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。
蘇婉清站在那裡，直勾勾的盯著宋知意。
她的妝容依然精緻，但近距離看時，宋知意發現她眼角已經有了細紋，口紅也淡了不少，露出原本略顯蒼白的唇色。
她手裡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，邊緣已經有些磨損，顯然經常被翻閱。
“恭喜你。”蘇婉清遞過信封，聲音比平時低沉。
“這是我在國外收集的一些技術資料，可能……對你有用。”
宋知意驚訝地接過，信封比想象中要沉。
“謝謝，但是你為什麼要給我這個？”宋知意抬頭，對上蘇婉清複雜的眼神。
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否是別有用心。
“我要回國外了。”
蘇婉清打斷她，聲音很輕，像是在自言自語，“下週的飛機。”
她停頓了一下，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遠處。
霍驍正彎腰聽霍玲興奮地說著什麼，臉上帶著宋知意再熟悉不過的溫柔笑容。
“他看你的眼神，從來沒那樣看過我。”蘇婉清這句話說得很輕，卻字字清晰。
正因她看清楚了霍驍對宋知意的感情，還有宋知意的能力，所以才選擇放手。
宋知意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，可卻沒有來得及開口。
話音未落蘇婉清就轉身離去。
她的背影挺得筆直，肩膀繃得很緊，卻在轉角處微微踉蹌了一下，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。
宋知意站在原地，手裡沉甸甸的信封和獎盃讓她心裡面五味雜陳。
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蘇婉清時的場景。
那時候的她對自己有些惡意，沒有想到現如今竟然選擇幫助自己。
“嫂子！快來看！”
霍玲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。小姑娘舉著個相機跑過來，“我給你和哥拍張合照！”
宋知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拉了過去。
兩個人並肩而立，留下了一張合照。
回去的路上，霍玲不停的問問題。
“嫂子，那個自動調節裝置是怎麼想到的？感覺很厲害啊，我之前課上學習過。”
或許是因為誤會解開了，所以霍玲對宋知意的態度轉變了許多。
宋知意笑著從包裡掏出小本子，翻到其中一頁：“你看，這是最初的草圖。”
紙上畫著個精巧的裝置，旁邊密密麻麻寫著計算公式。
“其實靈感來自總廠裡那臺老式紡紗機，就是經常卡線的那臺。”
“齒輪組為什麼要用37度角？”
霍玲咬著筆帽追問，“書上說常規不是用45度嗎？”
霍驍插話，伸出一隻手，手指點在本子上，“37度角可以減少震動，這是你嫂子做了三十多次實驗得出的結論。”
宋知意接著在本子上畫出示意圖，耐心解釋其中的力學原理。
霍玲聽得入迷，不時發出恍然大悟的驚歎。
看著他們，霍驍露出了會心一笑，多麼希望這麼美好的一刻能夠永遠停留。
突然，宋知意感到一陣眩暈。
她捂住嘴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。
霍驍立馬把車停下，一把扶住她：“怎麼了？”
“可能是太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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