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佑寧才從房間出來。
甚至頭髮都沒吹乾,她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。
但是在夢魘裡,許佑寧夢見的全都是商止鎔。
商止鎔出現一次,她就能看見裴心暖對著自己怒吼。
她罵自己是女表子,罵自己背叛了裴璟佑,罵自己恬不知恥。
這種羞辱,一點都不留情。
但卻沒人知道這些年來,許佑寧的壓力有多大。
她承受了無數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壓力。
就在這樣的夢境裡,許佑寧精疲力盡的睡著了。
一直到許佑寧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堵堅實而溫暖的胸膛。
她想努力睜眼看這個人是誰,但是卻怎麼都無法睜眼。
這個夢,她做了很長很長的時間。
清晨6點10分,許佑寧才掙扎的從夢魘裡醒來。
她發現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經溼透了。
但身上的這一件,並非是昨晚穿的,顯然是一個男款的寬大T恤。
有片刻愣怔。
幾乎是在瞬間,所有的記憶倒灌進腦海,許佑寧想起了昨天的點滴。
所以,衣服是商止鎔給自己換的?
她下意識的看向了床的另外一邊。
床鋪是褶皺的,顯然有人睡過,甚至上面的溫度才剛剛褪去。
商止鎔昨晚是留在這裡過夜了嗎?
許佑寧覺得有些荒誕,也有些不真實。
因為這人以前從來不會留宿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許佑寧變得格外的安靜。
手心漸漸攥成拳頭,把床單弄的褶皺一片。
忽然,主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,商止鎔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許佑寧面前。
這是許佑寧第一次見到居家裝扮的商止鎔。
和平日西裝革履的樣子比起來,少了一些戾氣,多了一絲絲的柔和。
但是這人眼底的冷冽卻是怎麼都擋不住。
大抵是在這樣的環境裡,商止鎔的某些情緒已經是根深蒂固了。
“醒了?”商止鎔的聲音淡淡傳來,眼神落在許佑寧的身上。
許佑寧被動的看著商止鎔。
但也就只是一秒鐘,許佑寧忽然意識到,自己現在蒼白又蓬頭垢面的樣子。
她尖叫一聲,想也不想的就吵著淋浴房的位置跑去。
最起碼她在商止鎔面前從來都是明豔四射,而非是現在這種雞窩頭,面色蒼白。
那是女人內心深處的驕傲,不想在這人面前留下任何狼狽的記憶。
所以,許佑寧跑的毫不猶豫。
這樣的動作,讓商止鎔愣了一下,然後回過神,他是真的給氣笑了。
確確實實見過各種各樣的許佑寧。
都是精緻,美豔,蠱惑人心。
就算是出任務狼狽不堪的時候,許佑寧都要保證自己最完美的形象。
現在這麼亂糟糟的樣子確確實實從來沒見過。
但是卻讓商止鎔覺得莫名的真實和歡喜。
好似這樣的許佑寧才是真實,而非是在層層包裹之下的虛假。
“你跑什麼?”他回過神,直接拽住了許佑寧。
許佑寧雖然退燒,但是全身軟綿綿的,沒任何力氣。
她被拽回到了商止鎔的面前,絲毫沒辦法反抗。
“睡了三年,你哪裡我沒看過,你現在跑什麼跑?”商止鎔氣笑的問著許佑寧。
恍惚之中,商止鎔好似在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