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不好糊弄。
溫老面色慈祥，眼裡始終是有著一兩分笑意的，只是嘴角過於抿直，顯得這麼笑，除上位者的悠然自得外，便是變相的逼問。
姜昭保持沉默，反而是最好的應對方式。
不過片刻，溫老嘆了一聲：“算了，那小子腦子裡裝的都是酒囊飯袋，他懂什麼，不知道股份一給，會牽扯出多少事端來，放心，始終會是你們的，在爺爺手裡也留不了多久，現在不給，我還能多護著你們點。”
老狐狸。
用股份吊著姜昭，看似條件都擺得明明白白的，可真到了那一步，他也未必肯給。
表面上雲淡風輕，實則什麼都要把控在自己手裡。
“是，爺爺說的是。”
“我就當他是說胡話了，你也別去勸他，他聽不進。”
姜昭應道：“好，都聽爺爺的。”
她未必想要，他未必想給，可有這麼一檔子事，倒是好拿捏二叔一家，算起來，姜昭也不虧，且今日溫萊開了個口子，這些話從他那種沒心機的人嘴裡說出來，溫老必然會懷疑是姜昭在背後慫恿，她現下不著急，這點懷疑的種子，可沒有新鮮到溫老手裡的那份合同強。
京城來的太子爺，可是繞過了他，點名要和溫覆合作。
姜昭回房後，溫老坐在客廳裡，瞧著姜昭煮的茶，他沒動，讓管家拿茶盂來，把茶水和葉渣都給倒了，他自己親手煮一壺。
“去查一下，姜昭最近和公司裡的人有來往沒有。”
管家領了命令，很快來回話：“姜小姐沒有和公司的任何人有牽扯，還和過去一樣，一個人也不認識，二少爺就更沒有了，這個月他在各大會所酒吧裡的賬單才送到家裡來，交往的全是他的朋友，但是……”
溫老眉眼一抬，“有話就直說。”
“有件事很奇怪，自從兩年前，二少爺莫名其妙開始疏遠大少爺之後，平時都面和心不和的，有時候戲也不做了，直接甩臉色，這回大少爺受傷，二少都沒去看望過，依然花天酒地，但是昨天上午，他去了一趟醫院見了大少爺，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，還有夫人……前不久約著公司的幾位女經理去逛街。”
溫老冷笑，“兒子被揍得下不來床，她每天去醫院裡照顧，看來是幌子啊，都還能抽出身來去經營。”
顧文殊那些小動作，溫老一直都知道，不過是小打小鬧，翻不出多大的浪來。
他已經給了溫覆副總的職位，這母子兩還是不肯消停。
“我還奇怪，溫萊怎麼突然惦記起股份來了，看來是那對母子對他說了什麼，把他刺激到了，以為手裡捏著點股份，就能有地位，剛才我還錯怪了昭昭。”
“姜小姐不會在意的，她脾氣很好，這些年和夫人學理家應酬，也一直都做得很好。”
“對，昭昭這孩子，我很滿意，就是可惜了……”
管家低眉順眼，惶恐不敢說話。
茶水沸了，溫老用茶夾把水壺從火爐上取下來，不用作泡茶，只是放在一旁，蓋子掀開了，任由熱氣升騰。
“有野心了，就不聽話了，換個聽話的也不是不行。”
樓上，姜昭站在牆後，靜靜的聽著，抱著胳膊的手指輕敲著手肘。
很滿意。
她要的不是股份，而是溫家吞掉姜家的所有東西，錢和權，還有人。
該得到報應的人，怎麼能夠壽終正寢呢？
既然老狐狸覺得她很看重他手裡的股份，她裝一裝又何妨，讓他以為僅憑這點東西就能掌控她。
周緒京的出現，把計劃推前了些，這樣也好，不用姜黎再出手，原本她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家背景做得很乾淨的海外公司，現在看來，暫時不用派上用場。
從周緒京那兒拿的資金動向，姜昭已經交給了姜黎，查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。
夜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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