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啊，寶寶？”
“我的大學教授，姚老師。”
周緒京對她過往履歷一清二楚，但對學校的老師的確不熟悉，他還沒變態到但凡和姜昭有過交集的都查個底朝天。
“想見就去見，為什麼說不敢見？”
姜昭掐著掌心，她軟軟的靠在座椅裡，聲音裡有幾分懦意。
“當初我提前畢業，他是唯一反對的人，覺得我太浮躁太急功近利，他想讓我繼續深造，讀研，我拒絕了，從那以後，我去見過他幾次，都被拒之門外，聽說他現在身體不太好……”
周緒京把車停在路邊。
他聽出了姜昭話裡的彷徨不安。
座椅調後，他解開兩人的安全帶，將她給抱了過來。
“寶寶你很好，你聰明，兩年學完別人四年的課程，你也已經有了實績，足夠給任何一位老師交滿意的答卷，你如今的成就，同齡人再追趕二十年也難以做到，別聽任何人的貶低。”
姜昭怔了一瞬，“你誤會了，姚教授沒有貶低我，他對我很好，特別好，我的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。”
周緒京撈了她一把。
姜昭手抵著他心口，被圈在男人懷裡，她一路上緊繃著的身心，慢慢的被他懷抱裡渡過來的暖意給融化，她倚在他心口上，抬眼瞧著男人煞有介事的表情，輕輕笑了。
“我今天去醫院裡見顧文殊，走的時候聽護士閒聊，姚教授經常住院，他對於我提早踏入名利場的事一直心裡有鬱結，當初在學校，他對我傾囊相授，叫聲師父也不為過的，我其實心裡一直記掛著，我想去看看他。”
“那就去，我陪你去。”
姜昭猶豫過後，搖搖頭，“我先自己去，好不好？”
周緒京心裡落了一下，嘴角略僵，勾起的笑意很淺。
他揉揉姜昭的頭髮，“我送你去，我不進去。”
“嗯。”
姜昭臉兒貼他懷裡，沒注意到男人落寞的臉色，他緊咬牙關，臉側線條生冷僵硬。
姜昭買了很多補品。
姚教授的家在老式居民樓內。
人車共行，進了小區後一直壓著車速，七拐八繞，快到底的時候總算到了。
小區裡的車位是月租的，有位置就停，偏偏有一輛車佔了兩個車位，周緒京的車倒不進去，他在樓道口停車，去後車廂裡把禮品拎出來。
“真不用我陪著上去？”
姜昭都不確定姚教授是不是肯見她。
便搖搖頭，“不了，車位難找，要是小區裡沒有，你先找個地方吃飯等我。”
“不用管我，我看著安排。”
周緒京把幾盒禮品給她，放手很慢，她接住後雙手往下墜了下，他趕緊虛扶一把。
“那我去了哦。”
“去吧。”
周緒京捏她臉兒，“我等你。”
樓梯旁邊停了幾輛腳踏車，還有小孩兒廢棄的玩具車，都落了灰，角落裡扔著被棄的毛絨娃娃，玩具，還有海洋球。
牆面斑駁，臺階上落著白灰。
樓梯扶手陳年生鏽。
姜昭一層層臺階上去，聲控燈逐漸亮起，經過樓層拐角的緩步臺，透過菱形雕空的牆面還能看見靠在車邊的周緒京。
姜昭矮下身子，衝他招招手。
男人拿下嘴上沒點的香菸，夾在指尖，好笑的透過那幾個孔看她，眉眼疏朗，對她招了招手。
姜昭原本緊張的心情緩解了不少。
爬到六樓，氣息已然微喘。
姜昭深呼吸來平復，整理衣服，手略微輕抖。
鼓起勇氣敲了門。
裡面沒人應聲，她敲第二次的聲響輕了些。
“來了。”
門裡傳來年輕男人清雋的嗓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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