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，這種感覺也不差。
“……”
兩個老東西互相挖苦了好半晌，方蒼才嚴肅起來。
“此前方醒說你快成帝，我原本還很不服，也不信。現在見你已經返老回春，便知道你真的快邁出那一步了。”
“你說，咱們那一代，活到我這個境界，卡在這裡的人有一半……都死在了最終一躍，要麼渡劫沒抗過，要麼壽元不足生生坐化。”
“你能走出這一步，我實在是很高興。”
與此前和方醒說話時不同，方蒼酸歸酸，終究還是有點服氣的。
畢竟，葉青山快終極一躍了，他還沒摸到門檻。
葉青山嘆道：
“那個境界很奇妙，我可以觸控到，甚至已經可以引動大帝劫，只是現在還未準備齊全……可惜，我只能體會，難以言傳，無法給你什麼啟發。”
“啟發什麼？”方蒼搖頭，“我即便也能跨出那一步，也來不及了，你證道後一萬年內，會壓制其他修士無法成帝。”
“我可活不了一萬年咯！”
修行之路，本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。
尤其是境界越高，越是會影響天地環境。
強者的氣息，會讓弱者難受，境界越高這種壓制越明顯。到了大帝境界，對其下的修行者，那種壓制幾乎是絕對的，沒有人可以抗得住。
天地法則也會被這樣的強者影響，在大帝成道的萬年內，其他人無法引動帝劫，自然也就不可能證道。
“其實，我最近翻閱古籍，在上個紀元之前，這方天地並不存在什麼一人成帝后，其他人無法證道的規則。”
葉青山有點疑惑：“不知因何，法則發生了變化，有這樣的限制了。”
方晚秋豎起耳朵，沒接話，心中也是震驚的。
一人證道，制霸萬古，這是很多萬年來的共識了。
居然在漫長歲月以前，不是這樣的麼？
“對，我也在方家的秘庫中找到一些先賢的手札，其中有提到這個，”方蒼也很不解，“這種規則，大概就是上次大戰之後，才有的。”
“大戰？”方晚秋看向老祖。
方蒼沒給她解釋。
葉青山也頷首：“天權聖地的古籍上，也是這般記載，或許這其中牽扯到什麼隱秘吧。”
“若非有此限制，我源界強者，定然如過江之鯽……多少人，死在這個殘酷的法則下！”
方蒼也感慨萬千。
礙於方晚秋在，許多隱秘的事情不好多提了，兩人最終也沒多說什麼。
茶過兩盞，方蒼突然正色道：
“等你渡劫的時候，我來為你護道吧。”
“都說，古之大帝渡劫時，多會遇到各種詭異的事件，我怕你沒死在天劫下，卻陰溝裡翻船。”
方蒼嘴硬至極，關心的話說出口，都讓人覺得像在找事兒。
“那你得準備好，萬一我死了，你這寶貝後人，可就沒有一個大帝師父了。”
葉青山笑道：“你那個叫方醒的後人，有沒有提過，我最終成功渡劫了沒有？”
“他沒說你死沒死，只說了你能成帝。”方蒼直白地道。
他們之間，不需要掩飾什麼，就算方蒼是奔著這個新晉大帝來的，葉青山也不會覺得他市儈。
畢竟，義父與義子之間，說什麼兩家話。
“對了，我有個不成器的兒子，被我封印到現在，也是年輕人……”葉青山眯起眼，忽然嘿嘿一笑。
方蒼都不用動腦子，就知道這貨在想什麼，白眼道：
“既然不成器，就別提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葉青山想打人，老子謙虛一下，你還真不給面子了？
方蒼冷哼：“晚秋可是至尊骨加重瞳的仙體，讓兒女情長、家長裡短耽誤了，你葉家就是整個源界的罪人！”
不至於不至於……方晚秋在心中，默默尷尬。
“那……我還有個女兒！”
葉青山又開始打主意：“你那個叫方醒的後人，頗有少年大帝的氣概，倒是勉強可以相配。”
方蒼點點頭，沒有再駁葉青山這個面子。
不過，還是忍不住犯賤：“你那女兒，算才情卓越呢，還是國色天香啊？我家醒兒，也是要名傳萬古的，你女兒配得上嗎？而且這樣一來，你可矮我十幾輩啊！”
“嘿！你個老狗，信不信我打死你！”葉青山氣得站起來。
“來呀！”方蒼不服得很，“你還沒成帝呢，不一定打得過我，不服練練！”
“幾千年沒揍你了，我看你有點飄，老狗你有種呆會兒別求饒！”葉青山往後背一掏，抽出一條竹鞭來，就往方蒼身上招呼。
方蒼解下發帶，在末端拴上發冠，當做鏈錘使，也懟著葉青山的臉呼過去！
兩個老東西臉上，哪有半點要開戰的嚴肅，全是對少年時打鬧的緬懷。
本來擔心兩個聖人打起來，會毀天滅地的方晚秋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只是聽到葉青山提起女兒與方醒的“好事”，方晚秋心中冷不丁自語，我不同意這門婚事！心中想著，手撫著胸口的至尊骨。
方醒族兄他……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？
不由得，方晚秋回想起，當初在家族議事廳中，有族人說起的那句，懷疑方醒是不是看上了她的話……頓時耳根微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