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延昊用雙手枕著後腦勺，嘴裡叼著一根狗尾草，淡淡道：
“我是源界的人，世世代代都是！”
“哦？”女修士微微點頭，若有所思，想起師父說的話。
這些經歷萬代的修行者，在源界生活紮根，在這裡繁衍傳承……他們骨子裡，還剩下多少對母界的認同？
若不是因為暴露了會被剿滅，身份被拿捏了，他們真的每個人都願意賣命嗎？
呼延昊看著天空，眼中無神地道：
“我早已是源界的人，我的子孫也是，源界靈氣降低對我有什麼好處，難道妖界還會認我們這一脈？”
“我們的先祖，早已與源界修行者結合，一代代下來已經是源界的血脈了……妖界不可能承認我們的，為他們賣命，我們的下場也是死。”
“所以我覺得，還不如清清白白做人，做暗諜死路一條。”
女修士連連點頭，覺得他的絕悟還挺高，不是那種死忠分子。
“呵。”
呼延昊忽然笑道：
“我知道你們走這一步的意圖，想要讓我們歸化源界，徹底歸心。從內部瓦解各界後人，並且讓暗諜無法繼續傳承下去。”
“真的很高明……不過有些人，腦子裡全是屎，看不清大局，會一心繼續毀滅源界，他們可不是一則公告承諾，就能招降的。”
“這些人會被此事激怒，說不定做點不理智的事情出來，形成連續的動亂也說不定……”
女修士聽了不屑一笑：
“怕什麼，你們又沒有大帝，天權聖地的葉聖主馬上成帝了，誰也翻不了天！”
“給你透露個訊息吧，你現在自首過來算是明智，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，頑固分子接下來會遭到毀滅打擊！”
呼延昊祝福道：“希望你們順利。”
“是我們。”女修士糾正道。
“對，是我們。”
……
各地歸化府，十日內收攏了大量異界後人。
訊息傳回天權聖地，葉青山與各大聖主，皆是歡欣雀躍。
“此計果然有效！”
“真是不可思議，這些自首的多是仙庭秘境下的修士，居然幾日就有數萬之巨！”
大周皇朝的皇主，近日才來天權，他問道：“接下來，會有更多人自首，屆時就可以全部殺了，以絕後患！”
“嗯？”
葉青山瞅了一眼，這位有點年輕的大周皇主，其他人也是無語地對他揶揄一笑。
“誰說要殺了？”姬無垢都知道，這事兒不能這麼幹，“大聖地加蓋了祖器烙印的法旨，不能食言，自然是要好好對待這些人。”
食言不可取，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，而是人心人性。
異界暗諜的後人，一定是暗諜嗎？
大多數，都不可能心甘情願的，這些人一旦爭取過來，異界暗諜的傳承就後繼無力了。
“啊？”大周皇主才幾百歲，與在場動輒數千歲的老東西們比起來，還有點兒嫩。
他一時不太明白：“真要給他們源界修行者的同等待遇？”
“有何不可？”
大夏皇主笑道：“源界修行者的待遇，難道很好嗎？只是不會將他們以異界暗諜的罪名處置而已，給他們一個清白的身份，讓他們接受大聖地的監視與思想教育……這有什麼成本呢？”
給這些異界後人，與源界修士同等的身份待遇……其實就是原地踏步。
這只是給他們洗白而已。
人家原本也有這個待遇，只是活得戰戰兢兢，生怕暴露身份。
自首之後，只是站在了明面而已。
該是散修的還是散修，原本能進聖地的，也能進聖地。
一切其實還是照舊，大聖地根本沒有耗費額外的資源，反而還能得到一批異界的血脈。
“只要招到這些人，不需要太久，兩三代人的培養，完全可以將他們變成真正心向源界的人……我們還可以放心用人，有什麼不好？”大龍皇主大笑道。
葉青山點頭，正所謂攻心為上，他這計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。
“不過，也要防備一些死硬分子，對這些人堅決不留一個！”姬無垢提醒各方。
“就等天帝城與天機門的訊息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