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已經快好了。\"林小草裝作羞愧地低頭,\"用了掌櫃的硫黃膏,再有三五日就能痊癒。\"
孫管事將信將疑,但明顯不敢再提共浴之事。飯後,王二狗悄悄對林小草豎起大拇指:\"高!真高!疥瘡這藉口,夠孫扒皮膈應半個月的!\"
林小草卻笑不出來。這只是第一關,後面還有無數個陷阱等著她。
接下來的日子,林小草如同走在刀尖上。每天早上醒來,她都要先確認束胸是否鬆脫,頭髮是否散亂;每次如廁,她都要挑最沒人的時候;就連彎腰撿東西這樣的簡單動作,她都要刻意模仿男子的粗獷。
孫管事的監視無所不在。有時她正在碾藥,一抬頭就看見那雙陰鷙的眼睛從門縫裡盯著她;有時半夜翻身,會隱約聽見屏風外有輕微的腳步聲。最危險的是第三天夜裡,她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掀她的被子,猛然驚醒,只見王順鬼鬼祟祟地站在她床前。
\"你幹什麼?\"她厲聲質問,同時迅速檢查自己的衣領是否嚴實。
王順訕笑著舉起手:\"別緊張,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踢被子,夜裡涼...\"
\"滾!\"王二狗突然從床上跳起來,一拳砸在王順肩上,\"大半夜的,你想偷東西是不是?\"
爭吵聲引來了鄭掌櫃。老人披衣而來,看看這個,又看看那個,最後冷冷地對王順說:\"再有下次,你就去睡馬棚。\"
從那以後,林小草再也不敢深睡。她向王二狗要了幾根針,每晚睡前悄悄別在衣襟內側,只要有人碰她就會被扎。王二狗則自告奮勇地睡在了她和王順之間的位置,像一堵人牆般守護著她的秘密。
第五天早晨,林小草正在前堂擦櫃檯,孫管事突然走過來,扔給她一個小布包:\"去,給西街柳巷的劉婆子送去。\"
林小草解開布包一看,是幾包墮胎藥。她心頭一跳——這種藥向來是王順送的,為何突然派她去?
\"怎麼,不敢去?\"孫管事冷笑,\"還是說,你知道些什麼?\"
林小草立刻明白這是個陷阱。柳巷是鎮上的花街,劉婆子專給青樓女子看病。若她表現出對那裡過於熟悉,就會引人懷疑;若顯得太生疏,又不符合一個在鎮上呆了半年的少年應有的表現。
\"小的這就去。\"她平靜地包好藥,轉身出門。
走在街上,林小草能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。她故意繞了個遠路,裝作不熟悉柳巷的位置,還向路邊攤販打聽方向。到了劉婆子處,她刻意站在門外不肯進去,大聲說明來意,把藥交給開門的小丫頭就匆匆離開。
回藥鋪的路上,她拐進一條小巷,突然轉身:\"王順,你跟著我做什麼?\"
王順從牆角閃出來,臉上掛著假笑:\"誰跟著你了?我正好去柳巷給翠紅樓的姑娘送養顏膏。\"
林小草懶得拆穿他,徑直往回走。王順卻攔住她:\"林小草,你不對勁。半大小夥子,到了柳巷連門都不敢進?該不會是...\"他意味深長地拖長聲調,\"有什麼難言之隱吧?\"
\"讓開。\"林小草冷冷地說,\"孫管事還等著我回去覆命。\"
\"急什麼?\"王順突然伸手去抓她衣領,\"讓我看看你脖子上有沒有——\"
林小草早有防備,一個側身避開,同時狠狠踩在王順腳背上。王順痛呼一聲,她趁機跑開,心跳如擂鼓——王順剛才想看的,是她有沒有喉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