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天沒亮,老胡就出發了。他帶著一小袋乾糧和那把從不離身的短刀,承諾三天內一定回來。林大山送他到山口,反覆叮囑要小心。
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長。林小草幫著父親給剩餘莊稼除草、施肥,但心思總飄向山下。老胡會遇到土匪嗎?會找到安全的出路嗎?還是會帶回更壞的訊息?
第三天傍晚,林小草正在菜地裡捉蟲,突然聽見灰灰急促的嚎叫聲。她抬頭一看,年輕的公狼站在山坡上,尾巴高高翹起,這是有情況的訊號!
\"爹!娘!\"她丟下籃子就往回跑。
全家人迅速聚在一起。林大山抄起鐮刀,周翠花把小滿抱進最隱蔽的角落,陳秀紅則把重要的乾糧和藥材打包好,隨時準備撤離。
灰灰飛奔下來,咬住林小草的褲腳就往山上拽。她跟著狼跑上高處,順著它指的方向望去——遠處山路上,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向溫泉區移動。
\"是胡叔!\"林小草驚呼,\"他受傷了!\"
林大山二話不說衝了出去,林小草緊跟其後。當他們攙扶著重傷的老胡回來時,陳秀紅倒吸一口冷氣——老胡的左腿血肉模糊,臉色蒼白如紙,嘴唇因失血而泛青。
\"土匪...搜山...\"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,\"兩天內...就到...\"
周翠花立刻指揮大家把老胡抬到草鋪上,檢查傷勢。箭傷,很深,好在沒傷到骨頭。但傷口已經有些發炎,必須立刻處理。
\"煮水。\"老人家的聲音冷靜而堅定,\"小草,去採些新鮮的蒲公英和艾葉。\"
處理傷口花了整整一個時辰。周翠花用燒紅的短刀清理潰爛的部分,敷上藥粉,再用煮過的布條包紮。老胡疼得滿頭大汗,但硬是一聲不吭。
\"怎麼樣?\"林大山焦急地問。
\"命保住了。\"周翠花擦擦手,\"但這條腿...至少半個月不能動。\"
這意味著他們不可能帶著老胡立刻北上。要麼留下死守,要麼...
\"你們走。\"老胡虛弱但堅決地說,\"別管我。\"
\"放屁!\"林大山罕見地爆了粗口,\"要活一起活,要死一起死!\"
夜深了,大人們還在爭論對策。林小草抱著熟睡的小滿坐在角落裡,聽著他們壓低聲音的爭吵。
\"我們可以躲進更深的山裡。\"林大山堅持道,\"土匪找不到的。\"
\"帶著傷員和小孩兒?\"陳秀紅搖頭,\"太冒險了。\"
\"那也不能坐以待斃!\"
周翠花突然咳嗽了一聲,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。老人家慢慢環視一圈,聲音雖輕但不容置疑:\"收拾東西,天亮前出發。\"
\"娘!\"林大山急了。
\"聽我說完。\"周翠花抬手製止兒子,\"不是北上,也不是死守。\"她指向西北方向,\"往那邊走,翻過兩座山,有個廢棄的獵戶村。我爹年輕時去過,說易守難攻。\"
老胡眼睛一亮:\"老鷹嘴?我知道那地方!確實隱蔽,還有現成的石屋。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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