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。
靈清府的木門被輕輕叩響，伴隨著柳如煙溫軟的嗓音透過門縫傳來：“蘇塵，你在嗎？我給你帶了點心。”
蘇塵正盤膝坐在窗邊運轉《永珍星辰決》，聞言便停下了修行，星芒悄然隱入丹田。
他挑眉看向門口，這女人倒是來得準時。
昨日被拒後，今日竟帶著親手做的糕點上門，這般殷勤反倒透著幾分刻意。
他起身開門，只見柳如煙身著一襲青荷色襦裙，手中捧著個描金食盒，笑靨如花地望著他：“蘇塵，你看我給你做了桃花酥，你從前最愛吃的。”
食盒開啟，精緻的桃花酥層層疊疊，粉白相間，確實是他前世偏愛的口味。
但此刻蘇塵看著那點心，只覺得胃裡泛起一絲膩味。
前世他為這虛偽的溫柔付出太多，如今只覺諷刺。
“倒是有心了。”
蘇塵側身讓她進門，面上卻不動聲色，“昨日回來匆忙，倒是忘了問你，宋霄的禁閉，該是這幾日結束了吧？”
柳如煙遞點心的手微微一頓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。
她沒想到蘇塵會突然提起宋霄，指尖無意識地絞著食盒邊緣的錦緞，強裝鎮定道：“啊……應該是吧，我也沒太留意。”
“哦？”
蘇塵接過一塊桃花酥，指尖在盒沿輕輕敲擊，“我還以為他一出禁閉，第一個該來探望的就是你，畢竟當初他為了救你，可是費了不少心思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救”字，語氣裡的譏諷毫不掩飾。
柳如煙的心跳驟然加速，眼前浮現出昨日宋霄在她洞府內所商議的事情。
“蘇塵你說什麼呢。”
她慌忙搖頭，髮間玉簪晃動，聲音帶著刻意的輕快：“宋師兄與我不過是同門情誼，他怎麼會特意來找我？”
“是嗎？”
蘇塵打斷她，將桃花酥放在桌上，冷冷笑意看著柳如煙道：“可我瞧著，他對你的‘同門情誼’，倒是比我這個‘主子’更上心些。”
他頓了頓，忽然輕笑一聲。
“也是，畢竟他剛出禁閉，連你的傷勢如何都不關心，可見這情誼，多半是假的。”
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柳如煙心上。
昨日宋霄找她，句句不離利用蘇塵獲取資源，何曾問過她的傷勢？她強壓下心頭的慌亂，擠出委屈的神色：“蘇塵，你怎麼能這麼說......宋師兄他只是忙於修行，況且......”
“況且什麼？”
蘇塵逼近半步，周身氣場若有若無地散開：“況且他搶了我的功勞，又被關了禁閉，如今沒臉來見你？”
柳如煙被這氣場逼得後退一步，臉色霎時蒼白。
她看著蘇塵眼中冷冽的光，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早已不是那個任她拿捏的舔狗。
他的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痴迷，只剩下洞察一切的冷漠。
“我......我先回去了。”
柳如煙猛地轉身，抓起食盒便想逃離，“點心你留著吃，明日我再給你送一些過來。”
“等等。”
蘇塵叫住她，聲音平靜無波，“有些事情孰輕孰重你最好分的清，”
柳如煙的腳步僵在原地，背對著他的手指狠狠掐進掌心。
她不敢回頭，生怕自己慌亂的神色被看穿，只匆匆應了聲“知道了”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靈清府。
門被關上的剎那，蘇塵臉上的淡然瞬間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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