癌修

第18章 細胞同調

鐵手抵在眉心的晶銃灼熱如烙鐵,充能的嗡鳴聲尖銳到刺穿耳膜。羅天能清晰感覺到銃管內毀滅效能量旋轉壓縮時引發的空氣震顫,死亡的氣息凝成實質的冰錐,狠狠扎進他的顱骨。

就在這思維都近乎凍結的剎那——

“羅師兄——!!玉髓在陵心!源安藤盛可化晶厄——!!!”

秀兒淒厲到變調的尖嘯撕裂竹林死寂,如同投入絕對零度冰湖的熾熱隕石!

鐵手那穩如機械臂的持銃右手,極其明顯地頓挫了千分之一瞬!充能的尖銳蜂鳴出現了一個致命的斷層!面罩後那雙萬年寒冰般的鷹目深處,一絲屬於“程式外變數”的驚疑倏然盪開!

就是現在!

羅天染血的瞳孔猛地收縮成針尖!積蓄在殘破身軀內的最後力量——混合著長生細胞的咆哮、母親虞鐵男灌輸的《皇極驚世書》入門心法、以及對生的極致渴望——轟然爆發!他沒有試圖格擋或閃避那足以轟碎山岩的晶銃,而是將殘存的所有精神力與細胞能量,以一種近乎自毀的狂暴方式,強行壓縮於右手指尖!

嗤!

一道微弱卻凝練到極致的金芒,如同劃破永夜的流星,從他染血的食指迸射而出!金芒核心,一點微不可查的紫意流轉,赫然帶著紫木牌獨有的、源自凰羅陵地脈的蒼茫氣息!這縷金芒並非射向鐵手要害,而是精準無比地射向他金屬面罩右眼孔洞的邊緣感測器!

叮!

一聲輕微到幾乎被爆炸餘波淹沒的脆響!金芒擊中面罩的瞬間,鐵手覆蓋整個面部的金屬面罩內部,陡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!尖銳到非人的電子警報聲瘋狂炸響!

“警告!檢測到高優先順序目標標記!地脈核心能量特徵吻合度79.3%!協議‘神羅之眼’強制覆蓋!重新評估任務優先順序!警告——!”

冰冷的電子合成音毫無徵兆地從鐵手面罩內傳出!他那原本鎖定羅天、穩如磐石的身軀猛地一僵,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捆縛!巨大的晶銃口劇烈地顫抖起來,充能的赤芒明滅狂閃,在“擊殺目標”與“捕獲高優先順序能量源”兩個截然相反的指令間瘋狂衝突!

“走!!!”錢伯的咆哮如同受傷猛虎的最後一擊!他根本不去思考那詭異的電子音意味著什麼,抓住這千載難逢的生機,不顧左肩蝕骨釘爆發出的、幾乎撕裂靈魂的劇痛,混元罡氣燃燒到極致!舊刀捲起一道慘烈的土黃色刀罡,並非攻敵,而是狠狠斬在羅天與鐵手之間的地面!

轟隆!

碎石混合著煙塵沖天而起,瞬間遮蔽了視線!錢伯枯瘦卻爆發著巨力的左手,如同鐵鉗般抓住羅天幾乎癱軟的身體,腳下一蹬,如同炮彈般射向那道近在咫尺的秘道裂隙!柳長耳反應絲毫不慢,金針如天女散花般射向六名護衛腳下,同時身形如鬼魅,緊隨著錢伯沒入幽暗的秘道!

“目標逃逸!優先指令衝突!啟動次級協議!追蹤地脈能量源!追——!”鐵手面罩內的電子音帶著一絲扭曲的憤怒,他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震,強行掙脫了那瞬間的指令衝突束縛,晶銃口赤芒再次凝聚,就要朝著秘道入口轟擊!

咻!咻!咻!

三道幽藍的細影如同毒蛇般從尚未散盡的煙塵中射出,精準無比地釘向鐵手晶銃的能量傳輸節點和關節活塞!是柳長耳射出的“封元斷脈針”!鐵手動作不可避免地一滯,晶銃充能再次被打斷!

“混賬!”金屬面罩下終於傳出一聲屬於人類的、帶著金屬摩擦感的怒哼。等他將那三枚深入裝甲縫隙的金針震飛,秘道入口處,最後一片破碎的衣角也已被濃密的藤蔓重新吞噬。只有那被刀罡斬出的深坑和空氣中殘留的、微弱的凰羅陵地脈氣息,證明著剛才驚心動魄的逃亡。

“追!封鎖所有出口!他們逃不出大陣範圍!”鐵手冰冷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。六名護衛如同得到指令的獵犬,瞬間散開,晶銃的紅光掃視著藤蔓覆蓋的石壁。

幽暗秘道,死裡逃生。

潮溼陰冷的空氣混合著濃重的泥土和苔蘚氣息,灌入羅天的口鼻。他被錢伯半拖半抱著在僅容一人透過的狹窄縫隙中踉蹌前行,每一次顛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,帶來撕裂般的劇痛。右臂尤其嚴重,硬撼晶銃的恐怖反震力,不僅震傷了內腑,此刻整條手臂更是傳來一種詭異的、深入骨髓的僵冷和刺痛。

他勉強低頭看去,藉著前方柳長耳指尖凝聚的微弱真氣光芒,心頭猛地一沉。

右臂裸露的面板上,之前被晶銃能量衝擊出的蛛網狀裂痕,此刻正發生著恐怖的變化!那些細密的裂紋深處,不再是滲血的鮮紅,而是透出一種冰冷、堅硬的…晶體光澤!細碎的、如同冰晶又似碎鑽般的淡金色顆粒,正從裂紋深處“生長”出來!它們相互擠壓、蔓延,發出極其細微卻令人牙酸的“咔…咔…”聲!整條手臂的面板正在失去彈性,變得冰冷、僵硬,如同覆蓋了一層正在不斷增厚的淡金色琉璃甲殼!每一次細胞能量的本能流轉經過右臂時,都像撞上了一堵冰冷堅硬的牆,帶來滯澀和針扎般的痛苦。

晶化!而且速度遠超他的預估!

“咳咳…錢伯…放我下來…”羅天聲音嘶啞,試圖掙扎。

“閉嘴!省點力氣!”錢伯低吼,聲音因劇痛而顫抖。他左肩處的衣物已被灰綠色的膿血浸透,蝕骨釘殘留的陰毒死氣被剛才強行爆發的混元罡氣徹底引燃,如同無數細小的毒蟲在啃噬他的肩胛骨,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鑽心的痛。他臉色慘白如紙,豆大的冷汗不斷從額角滾落。

“停一下!”前方的柳長耳猛地頓住腳步,枯瘦的手指迅速搭上羅天的腕脈,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。“臟腑震盪,經脈多處撕裂…最麻煩的是這股侵蝕性的晶化能量!”他又飛快地檢視羅天右臂,指尖觸碰那冰冷堅硬的晶化面板,眉頭緊鎖。“這…這像是某種能量過載後的異變反噬…正在吞噬你的生機!”

他立刻又轉向錢伯,手指在其左肩傷處一觸即收,指尖竟沾染上一絲灰綠色的、帶著腥臭的粘稠液體。“蝕骨釘的陰毒入骨了!必須立刻處理,否則一旦攻心…”

話音未落,一隻由符紙摺疊而成、散發著微弱靈光的青色紙鶴,如同穿越虛空般,突兀地出現在柳長耳面前,翅膀瘋狂地拍打著,發出急促的嗡鳴!

柳長耳臉色劇變,一把抓住紙鶴。紙鶴瞬間燃燒,化作一行懸浮的、帶著血色的靈光小字:

“秀兒危!強行解讀古卷遭反噬!本源潰散!速歸藥廬!——留守弟子血書”

“什麼?!”柳長耳如遭雷擊,身形一晃。

羅天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!秀兒!那個在絕望中給他溫暖,在黑暗中為他點燈的女孩!解讀古卷反噬?本源潰散?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壓過了身體的劇痛和晶化的麻木!

“回…回去!”羅天猛地挺直身體,染血的雙眼爆發出駭人的光芒,嘶聲道,“回藥廬!立刻!”

“你這樣子…”柳長耳看著羅天幾乎晶化到肘部的右臂和慘白的臉色,又看看錢伯灰敗的面容,心急如焚。

“走!”錢伯咬著牙,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,用未受傷的右臂再次架起羅天,轉身就朝來路衝去!左肩的劇痛和蝕骨陰毒讓他眼前陣陣發黑,但他腳下的步伐卻異常堅定。柳長耳一跺腳,金針扣在指間,緊隨其後。幽暗的秘道中,只剩下沉重急促的喘息和踉蹌卻決絕的腳步聲。

藥廬深處,密室煉獄。

濃得化不開的陰冷死氣混雜著刺鼻的血腥味,將狹小的密室變成了森羅鬼域。油燈昏黃的光暈在這粘稠的黑暗中艱難地搖曳,彷彿隨時都會熄滅。

秀兒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冰冷的石板地上,劇烈地抽搐著。七竅之中,暗紅色的血線不斷滲出,在她蒼白如紙的小臉上畫出猙獰的痕跡。她懷中那塊拓印著紫木牌紋理的暖玉片,此刻正散發著妖異的、忽明忽暗的深紫色光芒,滾燙的溫度甚至在她胸前的衣衫上灼燒出焦痕!那張古老的羊皮卷懸浮在她頭頂三尺之處,如同活物般緩緩旋轉!羊皮捲上,那些原本只是扭曲的文字,此刻竟化作無數道粘稠如瀝青的漆黑氣流,如同擁有生命的魔蛇,瘋狂地鑽向秀兒的天靈蓋!每一道黑氣的鑽入,都讓秀兒發出一聲非人的痛苦嗚咽,身體抽搐得更加劇烈。

更詭異的是,旁邊昏迷的歐陽廿四!他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處,原本被羅天長生細胞能量壓制住的灰黑色死氣,此刻如同受到羊皮卷魔氣的牽引,變得異常狂暴!死氣翻滾凝聚,竟隱隱形成一張模糊的、充滿怨毒之氣的鬼臉輪廓,與羊皮卷散發的魔氣遙相呼應!而傷口深處,那點守護心脈的淡金色長生細胞能量,此刻光芒黯淡到了極點,如同風中殘燭,被兩股邪惡的力量瘋狂擠壓、侵蝕,隨時可能熄滅!

“嗬…嗬…”歐陽廿四灰敗的臉上,肌肉痛苦地抽搐著,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,緊閉的眼皮下,眼球在瘋狂轉動。

留守的兩名醫部女弟子臉色慘白如鬼,她們徒勞地將各種清心鎮魂、補充元氣的丹藥粉末灑向秀兒和歐陽廿四,或是試圖用金針刺穴阻斷那魔氣的侵襲。然而,她們的針尖剛一靠近那翻滾的黑氣,便瞬間被腐蝕得漆黑彎曲!藥粉更是如同泥牛入海,不起半點作用。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將她們徹底淹沒。

砰!

密室的門被一股巨力撞開!

錢伯架著羅天,和柳長耳如同狂風般捲入!

“秀兒!”羅天一眼看到地上抽搐的少女和那恐怖的羊皮卷魔氣,目眥欲裂!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暴怒和恐懼瞬間沖垮了身體的極限!他猛地掙脫錢伯的攙扶,踉蹌著撲到秀兒身邊!

就在他靠近的剎那——

嗡!

懸浮的羊皮卷彷彿感應到了更大的威脅,猛地一震!一股比之前強悍十倍的陰冷魔念,混合著無數充滿怨毒、瘋狂的嘶吼,如同無形的重錘,狠狠轟向羅天的識海!同時,數道粘稠的黑色魔氣如同毒龍出洞,放棄秀兒,轉而噬向羅天!

“小心!”柳長耳駭然驚呼,金針激射,卻再次被魔氣腐蝕彈開!

羅天悶哼一聲,識海如同被萬針攢刺,眼前金星亂冒,本就受創的精神力雪上加霜!然而,就在那魔念侵入他混亂識海的瞬間,他體內奔流的長生細胞彷彿受到了最惡毒的挑釁,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!

轟!

璀璨奪目的琉璃金光,不受控制地從羅天殘破的軀體中透體爆發!這一次,金光不再僅僅是防禦!一種源自細胞本源深處、對一切侵蝕與汙染的本能排斥和淨化意志,隨著金光的爆發轟然宣洩!金光所過之處,那噬咬而來的魔氣如同冰雪遇沸油,發出“嗤嗤”的消融聲,瞬間潰散了大半!

羊皮卷劇烈震顫,彷彿發出無聲的憤怒尖嘯!

羅天強忍著識海劇痛和右臂晶化帶來的滯澀麻木,左手閃電般探出,一把抓住秀兒滾燙的手腕!精神力如同決堤的洪水,不顧一切地湧入秀兒瀕臨崩潰的體內!

探查的結果,讓羅天的心沉入了萬丈冰窟!

秀兒的生命本源,如同一個被扎穿了無數孔洞的水袋,正在被那羊皮卷的魔氣和侵入的遠古惡念瘋狂吞噬、汙染!她的經脈中流淌的已不再是血液,而是粘稠的、散發著惡臭的黑色魔氣!五臟六腑被侵蝕得千瘡百孔,生機如同風中殘燭,隨時可能徹底熄滅!常規的藥物、針法,面對這種源自遠古、直指本源的惡念汙染,根本無能為力!

“本源…被汙染了…”羅天抬起頭,染血的雙眼中只剩下一種近乎絕望的瘋狂和孤注一擲的決絕,“常規手段…沒用…只有…換!”

“換?!”柳長耳和錢伯同時失聲。

“用我的…長生細胞…替換她被汙染的本源!”羅天的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。這是唯一能想到的、理論上可行的辦法!他的長生細胞擁有強大的淨化與生機,或許能中和、驅逐那些魔氣惡念!但風險巨大到無法估量!稍有不慎,不僅救不了秀兒,他自己的本源也會被魔氣汙染,甚至引發無法預料的異變!

“不行!你現在的狀態…”柳長耳看著羅天幾乎半晶化的右臂和慘白的臉,急聲反對。

“沒有…時間了!”羅天低吼,目光死死鎖定著秀兒越來越微弱的氣息,和頭頂那再次凝聚、蠢蠢欲動的羊皮卷魔氣。他不再猶豫,左手並指如劍,指尖琉璃金光凝聚到極致,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慘烈,狠狠點向秀兒的眉心——祖竅,生命本源之所在!

“以吾之血,飼汝之軀!以吾之念,滌汝之魂!細胞同調,本源重塑——開!”

嗡——!

隨著羅天嘶啞的咒言(這更像是源自長生細胞本能的意志吶喊),他指尖的金光瞬間變得熾烈無比!一股磅礴精純、帶著無盡生機的長生細胞能量,混合著他堅韌的精神意志,如同開閘的洪流,強行衝開了秀兒祖竅的屏障,湧入她那被魔氣佔據、瀕臨枯竭的生命本源之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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