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強大的壓迫,那頭倔驢也變得安分起來,方才肆無忌憚咀嚼的大嘴瞬間消停。
沒等阿飄用惹人厭的寬大手掌拍打它的驢臀,那頭滿身反骨的毛驢忽的轉身,用頭拱了拱阿飄的手臂。
“要我走?”
阿飄心情複雜,內心無比糾結,他這會兒進退兩難,有種吃黃連的無奈感。
杏花巷這麼多雙眼睛看著,他是選擇在這個時候開溜,再北上三千里可就是毫無人煙的北境極寒之地。
這次他要是把臉埋在了漠城,往後可再也沒有掙回臉面的機會。
二品境界的妖族強者發飆,可非被狗攆那會撒腿跑就能安然逃脫。
這種狠人一旦動怒,整個漠城都得血濺五步!
這麼一想,有成千上萬的人陪葬,那妖族黑袍人似乎也就沒那麼可怕。
毛驢衝著阿飄使勁搖了搖腦袋,顯然並非攛掇阿飄撒丫逃命。
以這頭毛驢氣死人不償命的可惡尿性,就算它感知到危險來臨,也不會率先給阿飄任何危險來的提醒,遇到不利情勢時這畜牲總是第一個拔腿逃命,根本不給阿飄任何反應的機會。
這一路北上,好幾次把阿飄嚇得提心吊膽,太湖一霸的威名就此也就僅限於太湖!
見毛驢並沒有提前逃命的打算,阿飄心想你這憨貨該不是希望自己做那萬眾矚目的出頭鳥吧?
“你是想讓我和他以命相博?”
正當阿飄嘴裡崩出這無異於找死行為時,那頭總喜歡領著阿飄入坑的倔驢又用腦袋拱了拱阿飄。
北上三千里這一路,阿飄一直沒能跨上老祖宗這頭毛驢的脊背,一路偶爾少年牽驢,多數時候是驢牽少年,這使初入江湖的阿飄沒率先見識到江湖險惡,反倒領教了這倔驢的脾氣,可謂見識到了一頭畜牲耍起心眼,絕對比人還畜牲。
這也不能完全怪這頭倔驢氣性太大,實在是這位初入江湖的太湖一霸宏願太大,一路上總和這毛驢說著闖蕩江湖得戰強者磨礪身後三柄天師劍,要戰就得戰最強的對手,要喝就得喝天下最烈的美酒……
結果目標定太高,難度係數堪比登天,於是便應了老祖宗最精闢的一句話:步子不能邁太大,否則容易扯著卵。
毛驢用堅信的目光望著阿飄,那眼神裡流露出的表情似乎在給阿飄打氣,毛驢此刻的微妙表情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人畜無害。
然而阿飄多少能感知甚至是猜到黑袍人二品修為的恐怖戰力,意識到這層短期內未必能跨越過去的巨大差距,阿飄又瞬間沒了方才拔劍指向梁魄的勇氣。
別看阿飄是第一次闖蕩江湖,沒什麼混跡江湖的充足經驗,但他拔劍的姿勢卻在太湖聽潮亭練了一遍又一遍。
好比如拔劍時速度必須要快,姿勢也得足夠瀟灑飄逸,尤其是劍尖一定得直指對方眉心,劍身也得端平成一條筆直的直線,如果眼神再兇狠一些,單是氣勢上就能對人形成碾壓。
要問這些準備對提升一個人的戰力有多大幫助,天曉得花裡胡哨的多餘動作起到怎樣的作用?
這些在阿飄看來必不可少,甚至不可敷衍對待,可眼下的矛盾點在於那黑袍人的戰力太強,他實在沒那挑釁對方的絕對底氣。
要是論危機時刻逃命,它和這頭驢到是頗有心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