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沒有額外的獎勵，他也希望能多登上去一階，哪怕只是毫無意義的一階也好。
鄭邪不覺得這是自己的極限。
強大的壓力已經讓他站不穩，四面八方的壓迫甚至讓他的內臟都擠成一團。
鄭邪並不懷疑，如果再填上一點力道，自己就會被擠壓成重傷。
石階之上，封禁了所有裝備效果和主動技能，鄭邪就連回春光環都無法開啟。
可他沒有畏懼。
深吸一口氣，鄭邪瞬間放鬆了對壓迫力的對抗，轉而將所有力量集中在邁上下一級臺階的動作上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，鄭邪的腿骨瞬間開裂，就連關節也不堪重負，發出嘎巴一聲。
鄭邪的身軀頃刻跪倒在地，仍舊沒能登上去。
而他的肺部也因壓力而崩潰，當即噴出一口粘稠的血痰。
劇烈地疼痛讓鄭邪臉色發白，
這是他重生之後首次遭遇如此重創。
如果繼續嘗試，傷勢一定會更重！
真的登不上去了嗎？
也是，人族畢竟是萬族界域中的底層，能夠成長到這麼強，已經實屬不易。
就算登上去了，又有什麼用呢？
試煉已經結束了，這不過是無謂的嘗試罷了。
鄭邪腦海中思緒閃過，都在勸說他放棄。
但是，一道呢喃聲卻在此時響起。
那是一句簡短的話語，來自另外一個文明的人類之口。
“向它們證明，人類並不軟弱。”
是啊。
人類並不軟弱。
那【惡念墮落者】，即便被神賜遊戲所操控，卻也在戰鬥之前將自己所有的弱點和技能和盤托出。
他寧願看到自己身死，也不願阻擋同胞未來的路。
而自己卻要見好就收？只因為有“死亡的風險”？
或許是執拗，或許是不甘，亦或是別的情緒使然，
鄭邪沒有說話，將口中的血絲嚥下，堅決而遲緩地向前方的階梯爬去。
他已經無法站起了。
腿骨一點點崩裂，讓他只能用爬行的方式才能在樓梯上前進。
但這就夠了。
鄭邪用盡最後一點力氣，將自己的身體拖到了下一級石階之上。
他再也無法對抗那徹底失衡的壓力，渾身各處的骨骼都開始出現裂痕。
血管也多處爆裂開來，讓面板表面滲出大塊的血斑。
可鄭邪笑了。
他走出了屬於他的“極限”，來到了極限外的階梯。
此時的壓迫強度，恰好比他自身屬性要高出5點力量。
高出了一個人族的初始力量值。
【真實天梯攀登成功】
【蠻荒試煉獎勵提升】
周圍的壓力驟然一鬆，
但鄭邪立刻不受控制地咳出血沫，身體各處系統都處於崩潰的邊緣。
【牛頂破天】動了，他的速度之快連鄭邪都無法看清，手中握著一團溫暖和煦的熒光，將其送入了鄭邪體內。
嚴重的傷勢被及時遏制，並且開始了迅速恢復。
“做得好！”
“你成功了！”
【牛頂破天】也為之動容。
當初他在面對這試煉之時，同樣陷入艱難的抉擇中。
那時候的牛頭巨人族，處境比起人族好不到哪去，在蠻荒文明中掙扎求生，幾乎任何一個種族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其覆滅。
而【牛頂破天】身為當時年輕一代中最強者，肩負著所有族人的希望，進入了這蠻荒之塔內。
他也走到了極限，卻並不甘心止於此處。
正因為如此，他才能夠踏上真實天梯，讓原本僅僅只有神明賜福的獎勵升級，獲得了下級神殿權柄。
此時看到鄭邪的堅毅，他也品味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。
“這個小傢伙，身上也肩負著族群的未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