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的萬族界域內，人族舉步維艱，只有依附其他種族才能勉強生存。”
“試煉之地也沒有人族留下的痕跡。”
“不論哪個種族，談論到人族時，都認為我們弱小不堪。”
聽到鄭邪的話語，蠻荒之神也驚呆了。
他無法理解，為什麼曾經如此輝煌的人族，會落到這般下場。
“為什麼會如此……”
蠻荒之神喃喃自語，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
“看來我和它糾纏了太久，錯過了太多事情……”
蠻荒之神的語氣透露著濃濃的疲憊。
鄭邪聞言試探問道：
“它？”
蠻荒之神微微點頭，並未隱瞞：
“相信你應該也已經接觸到了那個東西——寂滅。”
“曾經導致大量舊日神明覆滅的災難源頭，也是時至今日，一直蟄伏在萬族界域深處的恐怖之物。”
“燼炎神殿，就是敗亡於寂滅之手。”
這還是鄭邪頭一次在其他人口中聽到“寂滅”的名字。
許久以來，“寂滅”一直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忌詞彙，哪怕是地位高如文明博物館的管理員，也無法窺視與它有關的痕跡。
沒想到，就這麼從蠻荒之神的口中說了出來。
“寂滅到底是什麼？”
“當初的舊日時期，到底發生了什麼？”
鄭邪立刻追問。
蠻荒之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：
“不知道。”
“哪怕是舊日神明，也不知道寂滅的來源，只知道恐怖突然降臨，所有規則和秩序蕩然無存。”
“舊日神明掌控規則，卻發現自己賴以生存之物不復存在，你能想象這是多可怕的事情嗎？”
蠻荒之神提起那段時間時，語氣中滿是忌憚。
“在大量神明消亡之後，寂滅也銷聲匿跡，似乎它的出現就是為了毀滅而生。如果說神明代表著生機，那寂滅則代表著死寂。”
“我之所以許久沒有離開神殿，也是為了對抗它殘存的侵蝕。”
鄭邪敏銳地抓住了重點：
“殘存？寂滅難道還存在？”
蠻荒之神沒有說話，只是輕輕揮手。
隨後，神殿的牆壁裂開，顯露出了牆體之外，一層糾纏著的，灰濛濛的物質。
這層物質裸露出來後，開始像活物一樣翻湧，沸騰，直至露出了更深處的東西——漆黑。
什麼也無法描述的極致漆黑。
所有光線都被吞沒，所有事物都不復存在。
僅僅是看了一眼，鄭邪瞬間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險些被吸走，不由駭然倒退幾步。
那可怕的漆黑，與他的天賦外框顏色如出一轍，但是卻又存在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區別。
“這就是寂滅留下的痕跡。”
“一直到現在，它仍舊如跗骨之蛆一樣，想要將我們這些剩餘的神明盡數覆滅。”
蠻荒之神再度揮手，牆體重新閉合，將那些可怕之物重新遮蓋。
鄭邪目光凝重，心有餘悸地看了眼重新合上的牆壁：
“既然你要對抗寂滅的侵蝕，那為什麼還要將至高階權柄交給我？”
“權柄不是神明力量的來源嗎？”
說起來，鄭邪一直很好奇這個事情。
按照他之前瞭解到的內容，每一任神明都是依靠至高階權柄才有了掌控神殿，掌控規則的力量。
按理來說，只有像燼炎之神那種已經寂滅的神明，才會將至高階神殿權柄交出，傳承給下一任。
但蠻荒之神還活著，罰罪之神也活著，卻都將至高階權柄交給了自己選擇的人。
這讓鄭邪難以理解。
面對鄭邪的疑惑，蠻荒之神爽朗地笑了起來：
“權柄的確強大，但它最大的作用只是支配神殿而已。”
“到了我們這種層次，哪怕沒有權柄，已經掌握的規則也不會消失。”
“更何況——”
蠻荒之神嘴角揚起：
“我準備跟它爆了。”
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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