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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從做了那個噩夢開始阮攸寧就一直沒怎麼睡著了,所以在外面逐漸有聲音響起的時候,她便也跟著起了身。
洗漱好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,謝衍和石奈已經都在堂屋裡等著了。
看著謝衍此刻的模樣,還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其實受著那麼重的傷。
阮攸寧其實還是有些擔心,畢竟都是人,血肉之軀,他這樣的行為無疑太過於冒險了。
但是想著他昨天對待自己的態度,阮攸寧又懶得多事了。
謝衍也沒有多說什麼,看著她準備好了,便讓石奈推著自己去了主屋。
阮攸寧便也跟著過去了。
到了主屋的時候,大家都七七八八快要到齊了。
看著他們到來,所有人簡單打了個招呼,然後就又恢復平常了,看著半點異樣都沒有,就好似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黃粱一夢一般。
阮攸寧看著周圍神態自若的所有人,心底對於這個大家族的恐懼越發深邃了幾分。
這些的心思深沉顯然遠超她的認知。
跟這群人比起來,阮青梨的那點心思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幼稚而又可笑。
雖然知道自己最該做的就是置身事外,但是人都已經在這裡了,阮攸寧還是忍不住四下看了一眼。
謝馥在最角落處坐著。
沒了前兩次看到時候的精緻高傲,此刻的謝馥就好似被抽走了精氣神一般,只這麼枯坐著,就連旁邊人跟她說話她都顯得沒有那麼熱絡了。
此刻也只有從她身上還能看出來一些昨夜那件事情的痕跡。
阮攸寧輕嘆了一口氣,剛收回視線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謝蔓。
這裡除了謝衍,她也就跟謝蔓熟悉一些,所以此刻便跟著謝蔓簡單打了個招呼。
謝蔓快步走到了她的身邊,壓低了聲音開口道,“是不是覺得很匪夷所思?”
“昨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,但是隻過了一夜,大家就都不會再去提了,這是謝家的規矩。”
“其實說起來,謝家的爭鬥一貫如此,從老爺子那一輩開始就是如此了。”
“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面,要是學不會及時遺忘的話,就會被困死在這樣一場又一場的漩渦之中,只有萬劫不復一個結果。”
“只可惜出生不能選,不然也不是誰都向往權力和富貴的,比起這些,我更向往最簡單純粹的親情,但是沒辦法已經生在這裡了,我沒得選。”
“就算不想害人,也得學會自保,所以攸寧,嫁入謝家的第一課,你就該學會置身事外,學會自保。”
謝蔓這番話說的很真摯誠懇,阮攸寧能感覺得出來她的真誠,頓時跟著認真點了點頭,“我知道了二姑,我會學會的。”
聽著她這麼說,謝蔓這才跟著點了點頭,“我知道你也許會好奇謝昌最後的結果,但是其實別說你,就是我們這些個兄弟姐妹也是不知道的。”
“之前有人犯了錯,老爺子就說會把人送走,至於送去了哪裡,誰都不知道,有說是送去謝氏旗下的精神病院,這一輩子都被關在其中不得自由,也有說被送出國永遠不許回來的,更有說是被秘密處理了的。”
“反正說什麼的都有,也正是因為這樣,所以老爺子定下的規矩,一般人輕易不敢觸犯,其中最嚴重的一條就是不允許自相殘殺。”
“謝昌這孩子,確實有些太心狠了一些,”謝蔓這麼說著,垂眸看向了阮攸寧,“他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