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一眼下面那些還在亂跑的鬼物，又看了一眼遠處正在苦苦支撐的聯邦軍隊和各大勢力的強者。
他緩緩地，抬起了手。
一個冰冷的，不帶一點感情的，像是從九幽地府傳來的聲音，響徹了整個寧川市。
“跪下。”
那聲音，帶著一股無法抵抗的，來自靈魂和規則層面的絕對命令。
下一秒。
讓所有人都一輩子忘不了的一幕，發生了。
那數以萬計的，兇殘暴虐的，讓整個寧川市都陷入絕望的鬼物大軍。
在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，全都僵在了原地。
然後，它們不約而同地，轉過身，朝著沈煉所在的方向。
低下了那曾經高傲的，由怨氣和執念構成的頭顱。
整個世界，一瞬間死寂。
只有那無數骨骼與盔甲摩擦地面，發出連綿不絕的沙沙聲。
這聲音匯聚起來，像一首亡魂的樂章，只為迎接新王的加冕。
這一幕，就這麼透過無數的戰地攝像頭，透過無人機，傳了出去。
傳到了寧川市每一個還在掙扎求生的人的眼裡。
正在前線拿命去填的聯邦士兵，他們看見了。
他們手裡已經打得滾燙的武器，不知不覺就停了火。
他們看著螢幕裡那個懸在半空的少年，看著那支向他跪拜臣服的，曾經讓他們看一眼都覺得靈魂要被撕.裂的鬼物大軍。
士兵們的大腦，在那一刻直接宕機。
躲在地下掩體裡，透過網路直播看著這一切的普通市民，也看見了。
他們臉上的絕望和恐懼，慢慢凝固，然後被一種更極致的，叫作“震撼”的情緒覆蓋。
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，卻發不出丁點聲音。
好像自己的靈魂，都被畫面裡那個少年，給生生抽走了。
寧川市各處，那些浴血奮戰的超凡境強者，他們同樣也看見了。
駐軍總司令李崇軍，剛剛才用一杆長槍捅穿了一隻鬼王的胸口。
他身上那件金色戰甲，早已被染成暗紅，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可當指揮部傳來的實時畫面映入他眼簾時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手裡的雷電長槍，都差點握不住。
陳氏集團總部樓頂，陳天雄正要下令，發射那枚足以威脅到超凡境巔峰的軌道炮。
可他的手，就那麼停在了發射按鈕的上方。
他死死地盯著螢幕，眼睛瞪得像一對銅鈴。
嘴裡無意識地呢喃。
“這他媽的…是個什麼東西…”
徐家莊園裡，主持著護族大陣的徐家家主，徐夢婉的父親，徐振南。
他一口老血差點直接噴出來。
他徐家傳承了上千年，專門剋制陰魂鬼物的護族大陣。
在這裡拼死拼活，最後也就能護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。
可那個少年，就只說了一句話。
整個寧川市的鬼，就全都給他跪下了。
這已經不是強不強的問題了。
這是物種，是生命層次上的，絕對碾壓。
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女兒之前跟他說過的一句話。
“爸，沈煉他，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存在。”
當時他根本不信，只覺得是女兒誇大其詞。
現在，他信了。
何止是不能理解。
這簡直就是神話裡走出來的，真正的神，或者魔。
現實世界，巨大的黑色祭壇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