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，讓方離的額頭滲出了冷汗。
他之前做的所有分析和計劃，在沈煉這幾句話面前，根本站不住腳。
情報局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，原來只是敵人故意扔出來當誘餌的。
“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。”
呂向陽忍不住插嘴，他現在對沈煉的話信得很。
“因為他們需要炮灰。”
“黑水監獄裡的東西，比他們想的更難對付。”
“他們需要有人在前面，幫他們吸引火力，消耗那些守衛的力量。”
“我們要是跟著這條路走，正好就成了那群最完美的炮灰。”
沈煉的分析，冰冷又直接，一下就說到了點子上。
趙孟和他的隊員們，臉色都變了。
他們想到自己要是沒有沈煉，現在恐怕已經衝上了那條死路。
到時候怎麼死的，誰也不知道。
這種後怕，讓他們對沈煉的敬畏，又多了一層。
“那我們該走哪。”
趙孟的聲音裡有了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。
沈煉沒說話，指了指他們腳下。
那裡是一個被碎石和垃圾堵住的排汙管道口。
洞口很小，只夠一個人鑽過去，裡面黑乎乎的，冒著臭氣。
“從這裡走。”
沈煉這個決定，又一次沒人能想到。
“這裡通向監獄的廢棄處理區，地圖上標的是高汙染，結構也塌了。”
方離下意識說出了情報資料裡的記錄。
“地圖上的東西，你也信。”
沈煉冷笑。
“正因為所有人都覺得這裡是廢路，所以這裡才是最安全的路。”
“天演會要找的東西在核心區，他們不會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。”
“跟上。”
沈煉說完，第一個鑽進了那條管道。
其他人沒有一絲猶豫，立刻跟了上去。
方離是最後一個，他看著黑洞洞的入口，感覺自己正走進深淵。
但回頭看一眼那條敞亮的路，他卻覺得那裡才是地獄。
管道內部比想的還要髒和擠。
黏糊糊的液體和爛掉的碎塊，鋪滿了地面。
好在他們身上的鎧甲，把這些髒東西都擋在了外面。
在黑暗裡爬了差不多半小時，前面總算有了光。
沈煉推開一個爛掉的鐵柵欄，鑽了出去。
他們進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。
這裡像個垃圾處理場，堆滿了廢棄的實驗器材和金屬塊。
空氣裡除了臭味，還有一股很濃的血腥氣。
“這裡有人打過。”
趙孟立刻警惕起來，他指著不遠處幾具爛掉的屍體。
那些屍體穿著黑衣服，是天演會的人。
死的樣子很難看，像是被什麼東西活活撕了。
“他們也來過這裡。”
方離的臉色不好看。
“不是來過，他們是被追殺到這裡的。”
沈煉走到一具屍體邊上蹲下。
他指著屍體身上的爪印。
“這種傷口，不是沼澤裡那些變異生物乾的。”
“這是黑水監獄裡才有的東西。”
他站起來，看向了地下空間的深處。
“看來我們運氣不錯，剛進來就碰上這裡的主人了。”
沈煉話剛說完。
一陣讓人牙酸的嘶吼，就從黑暗裡傳了出來。
接著，幾十個黑影，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。
那些是人形狀的怪物，身體已經完全變了樣。
面板是灰色的，四肢又細又長，指甲像刀一樣。
臉上沒有五官，只有一個不停張開的，長滿尖牙的嘴。
“怨念囚徒，C級危險單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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