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聲都敲在楚景彥緊繃的神經上。
就在電話即將自動結束通話時，被那邊的人接通了。
對面沒有立刻說話。
楚景彥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，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，幾乎要破膛而出。
他張著嘴，卻只能發出粗重的喘息。
時間彷彿凝固。
長達幾秒鐘的沉默。
終於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：
“喂？哪位？”
短暫的停頓後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，叩擊在楚景彥的心絃上：
“楚景彥？”
蘇芷晴從檔案中抬頭，看著漆黑螢幕上的陌生號碼，眼底的冷漠頓時瀰漫開來。
“是我，蘇芷晴你聽我說，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。”
他試圖找回從前的掌控感，語氣變得強硬：“歐洲不是你能玩得轉的地方，棲霞山你碰不得，立刻放棄所有專案離開歐洲回A市來，只要你回來，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“楚家少奶奶的位置還是你的，我們可以重新開始。”
電話那頭，蘇芷晴像是聽到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，發出一聲嗤笑。
“既往不咎？重新開始？”
“楚景彥，是誰給你的錯覺，讓你覺得我蘇芷晴稀罕你楚家那個令人作嘔的位置？又是誰給你的勇氣，讓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對我既往不咎？”
“你聽清楚，從你親手推倒我害死我們孩子，從你為了秦婉寧傷害我的那一刻起，你楚景彥還有你們整個楚家，在我眼裡就已經是一堆令人避之不及的垃圾。”
“你！”
楚景彥被罵得渾身發抖，臉色青白交加。
“我什麼我？收起你那張施捨的嘴臉，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，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下手的畜生，有什麼臉跟我談重新開始，你還不配。”
“蘇芷晴，你別不識好歹！”
楚景彥徹底被激怒：“你現在翅膀硬了，以為有陳行簡那個小白臉護著你就萬無一失了，我告訴你，你做夢！”
他急切道：“我大哥已經聯合了人，他們已經在歐洲佈下了天羅地網，目標就是要你的命。”
“蘇芷晴，你再敢碰棲霞山一下，絕對會死得很難看。”
電話那頭，陷入短暫的沉默。
“哦？是嗎？楚君浩聯合了別人？”她聲音輕蔑。
“楚景彥，你們楚家還真是醜人多作怪，上不得檯面。”
“自己沒本事，就只會躲在陰溝裡，勾結些見不得光的蛆蟲，玩些下三爛的手段？”
“想殺我儘管放馬過來，我蘇芷晴就在歐洲等著，我倒要看看，是你們這群躲在陰溝裡的老鼠命硬，還是我的命更硬。”
蘇芷晴嗤笑：“至於你，好好享受你最後這點苟延殘喘的日子吧，看著楚家是如何在你和你大哥手裡，徹底萬劫不復！”
電話猛地被結束通話，書房歸於寧靜。
楚景彥額頭青筋直跳，猛地揚起手將手機狠狠砸向地面。
“砰”
一聲巨響。
手機瞬間四分五裂。
楚景彥如同被抽乾了所有力氣，頹然跌坐回皮椅裡，雙手死死抓住頭髮，發出痛苦的嗚咽。
門外。
秦婉寧貼在門板上。
門板的隔音很好，但楚景彥卑微哀求的話語，還是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，狠狠扎進她的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