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芷晴輕嘆，示意旁邊的服務員。
“送蕭小姐去休息室，給她蓋條毯子，醒酒茶備好。”
服務員應聲，小心地扶起蕭筠安離開。
夜色漸深，團隊的其他成員也識趣地陸續離開。
偌大的頂層餐廳，只剩下蘇芷晴和陳行簡，及窗外那片沉默繁華的夜景。
空間變得不同，一種微妙、帶著試探的安靜瀰漫。
蘇芷晴垂眸。
陳行簡投來的目光實在太過於灼人。
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擦著冰涼的杯壁。
陳行簡放下手中的威士忌，身體轉向她。
他的手臂隨意地搭在她椅子的靠背上。
這個姿勢沒有真正地觸碰到她，卻形成一個無形地帶有侵佔意味的包圍圈。
“姐姐，累嗎？”陳行簡開口，聲音低沉。
蘇芷晴搖頭，側過臉看他。
餐廳頂燈柔和的光線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，深邃的眼眸在光影下顯得有些莫測。
“還好。”
“今晚……多謝你控場。”
招標會後半段進行得激烈，她又是從來沒有參加過的。
要不是陳行簡控場能力強大，恐怕即便演練過的她，還是會失策。
“職責所在。”陳行簡指尖敲擊著椅背，離她的距離只有寸許。
“還有，看到楚景彥吃癟，也是件令人愉悅的事。”
“更何況，姐姐從始至終護著的都是我，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？”
做人嘛，要學會滿足，更要自給自足。
陳行簡頓一下問：“永絕後患？還需要我幫忙掃尾嗎？處理乾淨了？”
“嗯，已經徹底處理好。”蘇芷晴肯定地回答，“不會再有東西能威脅到安盛的名譽。”
“很好，姐姐真厲害。”陳行簡語氣帶著讚許，接著是冷意席捲，“楚氏那邊，訊息已經開始發酵。”
“明天的財經頭條會很精彩。楚景彥也會自顧不暇，短期內沒有精力再玩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把戲。”
蘇芷晴扯了扯嘴角：“這只是開始，楚景彥不會輕易認輸，他失去得越多，反撲會越瘋狂。”
畢竟，楚景彥的背後是楚氏集團，還有楚君浩。
陳行簡語氣平淡：“那讓他撲，他越是瘋狂，破綻越大，陳氏會盯著他，安盛只需要專注於眼前。”
蘇芷晴沉思：“……榆陽區的那塊地……”
“進度如何？”
“規劃方案基本敲定，設計團隊已進場做前期勘測，最大的問題是拆遷。”
“釘子戶比預想的多，有幾戶背景有點複雜，態度強硬要價離譜，常規的談判和補償方案推進很慢。”
“榆陽區曾經是A市的中心區，隨著高樓大廈的建立，現下已經成為老城區，盤根錯節。”
“有些釘子未必是真住戶，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插，或想渾水摸魚撈一筆。”
陳行簡微微頷首，拿起醒酒器，自然地給蘇芷晴續杯。
他動作流暢，帶著不經意間的親暱。
“安盛按正規流程走，該給的補償到位，態度要堅決，但不必在明面上和這些人硬碰硬。”
蘇芷晴微頓，心跳失頻。
陳行簡雖說年紀比她小得多，但從小接觸這些的他，現下像是一位循循善誘的良性引導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