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麼你說你能恢復鬥氣?”
良久之後,重新變成花精靈的麥芽兒坐在羅伊肩頭,晃動著小腳丫,好奇的問道。
“看見這幅魔紋圖了嗎?”羅伊拿起地上的羊皮卷,靜靜地凝視著,心頭感慨萬千。這個世界上,能夠分享自己的喜悅和秘密的人就只有麥芽兒了。如果湯姆和爺爺還活著,知道自己發現了這麼一條路。該有多高興。
“嗯!”麥芽兒用力地點點頭。
羅伊道:“這張圖,是我從白魚身上得到的。在它們的身體中有著同樣的線條。一些是經脈,一些是面板上的花紋。就是這些東西,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魔紋,讓它們擁有釋放水箭的能力。我把這種魔紋,稱為生命魔紋。”
說著,羅伊起身走到水潭邊,拿起一根樹枝,對肩膀上的麥芽兒道:“你看.....”
他用樹枝捅向水潭邊的一隻白魚。等到白魚釋放了水箭之後,他迅速地把白魚抓了起來,在背部的一根波浪形花紋上割了一刀,將它單獨放到水潭旁邊的一個水窪中,說道:“現在,我切斷了它的生命魔紋中很重要的一條線,它已經失去了釋放水箭的能力。”
“真的?”麥芽兒將信將疑,振翅飛到水潭邊,抱起對她的小小身體來說如同一棵大樹一般的樹枝,捅向水窪中的白魚。
可是,無論怎麼捅,白魚都只是游來游去,卻再也沒有釋放過哪怕一支水箭。
麥芽兒驚奇地睜大了眼睛:“這是真的啊!”
以她的見識和智商,如何不明白這個發現的意義之重大,她丟下樹枝轉身飛到羅伊麵前,驚喜地道:“你是怎麼發現這個秘密的。”
“這得歸功於你。”羅伊用手托住麥芽兒,坐在地上,將之前在山洞中自己腦海中的靈感,還有麥芽兒的無心之語說了一遍。
麥芽兒聽了,又是興奮又是得意。
羅伊道:“以前我只知道自己因為身體中的經脈受損無法修煉鬥氣。爺爺這麼說,小時候給我看病的那些人也這麼說.......可是,誰也不知道為什麼經脈受損就無法修煉鬥氣。至於是哪一根經脈出了問題,出了什麼問題,用什麼方式才能修復,那就更沒人知道了。”
麥芽兒坐在羅伊的手掌中,託著下巴,聽得入迷。
今天羅伊若是不提起的話,她也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這其中的問題。反正從小到大,就知道經脈對黑暗精靈也同樣重要,經脈受損,那就無法修煉。至於為什麼,恐怕只有大腦袋這樣的傢伙,才會執拗地追根究底吧。
“後來,我又發現,大部分的人都能修煉鬥氣,少部分的人能修煉魔法,卻還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既不能修煉鬥氣又不能修煉魔法......”
聽這邊聊天聊得熱鬧,爬在一塊石頭上的奧利弗打了個哈欠,懶洋洋地走過來鑽到羅伊盤著的腿上。羅伊將它抱住,對麥芽兒道:“大家都把這個當做一種虛無縹緲的天賦,可天賦究竟是個什麼東西,卻沒有誰能說得清。”
麥芽兒的目光,落在了羅伊麵前的白魚圖上,恍然道:“這就是天賦?”
“嗯!”羅伊大腦袋用力一點,興奮地道:“這就是天賦。是白魚的天賦。就是因為它的身體裡,有這一套自然賦予的魔紋,所以,它才能釋放水箭。”
麥芽兒靜靜的聽著,這一刻,她發現眼前的大腦袋,目光中閃爍著一種讓人著迷的睿智光芒。
“難怪他長個大腦袋,不然,他怎麼這麼聰明,要是我,就怎麼也想不到。”麥芽兒心裡想著,忽然覺得喜滋滋的。
“呸,我高興個什麼勁兒,死大腦袋,讓人家變身就是為了抱一下。害人家還以為......心裡現在還在跳呢。”
“發現了生命魔紋,以前的那些問題就都迎刃而解。我知道天賦就是我們身體中的生命魔紋。也知道經脈就是我們身體中生命魔紋的一部分,那我就能用魔紋學的知識,檢查修復自己的經脈。”羅伊仰著頭,說道。
有句話他沒說出來。其實,除了正常的治療經脈這條路以外,自己身體中的魔核,其實也是未來重新修煉鬥氣的保障。
既然魔獸的魔核能量都是一樣的,卻因為生命魔紋的不同而出現魔法和鬥氣兩種形態,那麼,自己就算不能按照人類的方式修煉,身體的魔核也能走魔獸路線。只要自己能夠有一套施展鬥氣的生命魔紋就行了。無論這套魔紋是哪一種魔獸,也無論它是在身體中,還是在身體外。
麥芽兒眨巴眨巴眼睛,忽然想到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問題。
“那你還要解剖人嗎?”
說著,她猛地跳了起來,指著羅伊的鼻子,手指發顫:“死大腦袋,我說你怎麼剛才讓我變成變成第一形態呢,原來........”
羅伊頭疼地斜睨她一眼:“你是人嗎?”
“對哦,人家好像是黑暗精靈,”麥芽兒一下子愣住了,眨巴眨巴眼睛,悻悻坐下來,心頭嘀咕:“呸,你才不是人呢。”
“知道魔鎧嗎?”羅伊悠悠地道。
“廢話!”麥芽兒鄙夷地看了大腦袋鄉巴佬一眼,大小姐麥芽兒家裡的魔鎧,這土包子只怕連做夢都夢不著。
“魔鎧的魔紋,就能契合人體的鬥氣!按照我發現的生命魔紋來說,魔鎧的魔紋其實就是人類身體內經脈的延伸。”羅伊用手指一敲麥芽兒的腦袋,笑道,“別說我用不著去解剖誰的身體,就算需要解剖,還得著自己去做嗎?”
他拿出奧斯汀的魔法筆記晃了晃,“別忘了,老爺我是亡靈法師!”
“這我倒忘了,”麥芽兒噁心地道,“別把那本全是剝皮人的書在我面前晃悠。”
說著,麥芽兒想了想,又問道:“對了,為什麼那些魔紋圖,都那麼複雜,你發現的這個生命魔紋,卻這麼簡單?”
“這我可就不知道了,我只知道一件事,”羅伊的嘴角,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:“咱們要是能在這裡多抓一些魔獸,弄清楚他們的生命魔紋,等出去以後,咱們可就發大財了!”
...........
...........
“艾蕾希婭......”蘇珊敲門走進艾蕾希婭的房間,下意識地就想窗戶邊看去。
果然,恬靜的艾蕾希婭,靜悄悄地站在那裡,凝視著窗外。
蘇珊目光憐惜地看著女孩窈窕的背影,無聲地一聲嘆息,輕輕掩上門,走到窗前,和她並肩而立。
窗外樓下,是皇宮的花園。身穿筆挺制服的僕從往來穿行。幾位穿著寬邊長裙的貴婦人,輕輕搖著手中的綢扇,在花園中緩緩漫步。不遠處的林蔭長椅上,艾蕾希婭的堂姐表妹們正矜持地坐著,不時被身邊簇擁的青年們的恭維玩笑逗前仰後合。
更遠處,就是皇宮的內城牆。這道城牆,將皇宮和滿是士兵騎士的皇宮外院分割開來,如同一道屏障,隔絕了花香鳥語和鐵馬金戈。
再往下看,就能看到帝都的南方。
以前,艾蕾希婭的房間在皇宮主塔的中央,向著太陽昇起的東方。而自從從南方回來之後,她就將房間換到了這裡。
誰也不知道為什麼,不少皇室子弟甚至嚼舌頭,認為艾蕾希婭愛上了那個身份低賤的平民男孩。不然,她為什麼要策封他為自己的守護騎士呢?
只有蘇珊才明白,艾蕾希婭並非愛上了羅伊。
從懂事那天起,這為懂事的公主就知道,她自己的身份永遠不可能嫁給一個平民,也知道任何感情,對於一個羅伊那樣的男孩來說並不是幸福,而是痛苦。
因此,她一直緊緊地鎖著自己的心扉,從未對任何人開啟。如果非要說在那緊閉的心扉中,有一個人的話,或許,就是那個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陪著她長大,靜靜聽她傾訴,卻從未看清面目的影子——她的未婚夫,羅伊。
而艾蕾希婭對那個大頭男孩的感情,就像當初她站在波拉貝爾城堡的街道上,請求自己出手幫助第一次見面的羅伊一樣,無關於愛情。
南方的經歷,是艾蕾希婭心頭永遠的創痛。
她將羅伊的死,歸咎於她自己。因此,現在的她變得比以前更孤獨,也更沉默。日益消瘦的模樣,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疼。
“蘇珊姐,有訊息了嗎?”艾蕾希婭低下頭,輕輕地問道。
“沒有,”蘇菲有些難受,“盧利安大公阿道夫大人派出的人,已經撤出山區了。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現。”
艾蕾希婭靜靜地聽著,伸出纖細的手指,用指肚輕輕撫摸著窗臺鮮花肉嫩的花瓣。長長的睫毛低垂著,目光黯淡。
本章未完,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