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雲州龍王廟一處破敗的屋子裡,昏暗的光線透過殘破的屋頂灑在地上,映照出一個狼狽的身影。
那是周楚,曾經名震雲州的打虎英雄,如今卻像一條被遺棄的野狗,匍匐在地,無法站起。
“你站起來啊!站都站不起來的廢物,就是你讓我們雲州大旱,要不是你舅舅是總督,我真的想殺了你!”一個粗壯的男子手持木棍,站在周楚面前,滿臉猙獰地怒罵著。
周楚用雙手撐在地上,艱難地移動著身體。大門敞開著,男子還故意讓出了一個身位,似乎在嘲笑他:只要站起來,就能奪路而逃。
然而,周楚的雙腿早已失去了知覺,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。
男子走到牆角,揚起手中的木棍,狠狠地朝周楚的腿砸下去。木棍落下的一瞬間,周楚抬起頭,微光下露出一張俊朗的面容——面如冠玉,目如朗星,只是那雙眸子,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。
“算了,不是他的錯,孩子你服個軟吧。”一名老者走上前,試圖勸解男子,“當年他上山擒殺猛虎,被百姓們稱之為打虎英雄,可是不該下江去斬殺蛟龍。那蛟龍是雲州龍王的子嗣,咱們雲州才有大旱啊!”
“因為是龍王的子嗣就可以攪亂風雨,憑什麼?為什麼明明是我做得對,你們卻屈服於所謂的龍王!”周楚的聲音沙啞而憤怒,眼中閃過一絲不甘。
“你再不服軟,這些人會把你當成祭龍王的祭品,你會被活活燒死的!”老者無奈地嘆息道。
“一群禍害百姓的泥鰍,根本不配稱為龍!”周楚冷笑一聲,眼中滿是輕蔑。
“周楚啊!太年輕了!”老者見勸不動他,搖了搖頭,轉身離開。
周楚躺在地上,心中一片茫然。三年前,他還是雲州人人敬仰的武道強者,如今卻淪落到這般田地。
他曾遇到一位異人,為他推演命數,說他命中有此一劫。然而,他依然毅然決然地學習了降龍伏虎之術,只為守護百姓安寧。
天命如此,一切,無可避免嗎?
周楚嘴中泛起苦澀,卻無法言說。
周圍的百姓紛紛舉起木棍,狠狠地打在他的腿上。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,但周楚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。他的身體早已麻木,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。
“何人行兇!”就在這時,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雲州總督君風仙大步走進龍王廟,看到眼前的一幕,眉頭緊鎖。
龍王廟下游是雲州藏汙納垢之地,君風仙本不該出現在這裡。然而,今日他心血來潮,巡視至此,卻剛好撞上了這一幕。
君風仙毫不猶豫,當胸一腳將施暴的壯漢踢飛。壯漢重重地撞在牆上,摔落在地,人事不醒。
君風仙走到周楚身邊,關切地問道:“不必擔心,暴徒已除,我乃雲州總督君風仙,必將還你一個公道。”
周楚聽到“君風仙”三個字,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。他試圖攢拳,卻提不上半點力氣。
“楚哥兒,是你?”君風仙這才看清地上的人是誰,心中不由得一沉。這是他的侄子,他姐姐唯一的孩子。
提到周楚,君風仙心中滿是心疼與自責。他曾是雲州的驕傲,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。君風仙蹲下身,輕輕扶起周楚,低聲說道:“楚哥兒,是舅舅來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