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習慣了他順從，習慣了他無聲無息地忍讓，把她的冷漠和尖銳都當作理所當然的溫柔接受。
可現在，他變了。
她就崩潰了。
想到這裡，陸明修自嘲地笑了一下。
他曾經那麼努力地去理解她，去包容她，甚至在她和別的男人耳鬢廝磨時，還告訴自己“她只是走得太遠了，迷了路”。
可她沒有迷路，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麼。
只是他太遲鈍，一直不肯承認而已。
門口輕輕響了一聲，是沈竹推門而來。
她沒穿室內拖，腳步很輕，披著一件深色針織衫，走過來時風帶著她身上的香氣，也混進了茶裡那點已經淡了的暖。
“還不睡？”她在他身邊坐下。
陸明修側過頭，眼裡帶著一絲歉意。
“吵醒你了？”
沈竹搖頭，輕輕靠在他肩上。
“沒有。
只是覺得你應該需要人陪著！”
他看著她清亮的眼睛，半晌沒說話。
“你知道嗎？”他忽然低聲開口。
“她第一次說愛我的時候，是在我最窮的時候。
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撿到了全世界！”
“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打算陪我吃苦，她只是賭我將來能帶她吃香的！”
“而我呢？我真傻啊，我居然信了！”
沈竹沒有勸他，也沒有急著否定，她只是握住他的手，指尖用力。
“你不傻！”她輕輕說。
“你只是太真！”
“可惜你給錯了人！”
“但你也別後悔！”她頓了頓。
“因為沒有那段錯誤的愛，你也不會明白什麼是對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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