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嘎吱——”
宋書林開啟房門,黑著臉道:
“娘,好端端的,你打孩子幹嘛?”
“你還好意思問我幹嘛?”
王老太一肚子怒火,用掃帚疙瘩指著三房幾兄妹道:
“瞧你養得好兒女,一個比一個會偷懶,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,還好意思賴床。
一個個的,幹啥啥不行,吃啥啥不剩,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,才攤上你們這幾個討債鬼。”
沈秀珍哪裡聽不出來婆母這是在指桑罵槐,她依舊不為所動地躺著。
“娘,四海不是跟您說了,他們幾個也中暑了。
您說您一個當奶奶的,孩子們都中暑了,您就算不帶他們上醫院瞧瞧,總得給他們熬碗綠豆湯,解解暑吧?
我知道您一直瞧不上我家幾個孩子,覺得他們沒有振華、興國、為民他們有出息。
既然如此,那咱就分家吧,等分了家,我和書林就帶幾個孩子搬出去住。
我們搬走了,幾個孩子也不會再礙您的眼。”
聞言,宋四海狐疑地皺了皺眉,爹孃這是咋回事?
中午爹才提了分家,這會兒娘又提。
難不成是因為奶和大伯他們逼大妮換嫁這事,成功刺激了爹孃,讓他們認清了老宋家眾人的嘴臉,決定分家單過?
還是說,爹孃被髒東西附了身,這會兒腦子不清楚?
不管是哪種原因,宋四海都非常贊同分家。
分家好啊,等分了家,他就再也不用受幾個堂兄弟的鳥氣了。
他眼珠子一轉,立馬笑著附和:
“是啊奶,既然您覺得我們懶,那咱就分家,有句話說得好,眼不見為淨,等分了家,我們搬得遠遠的,絕不會礙您的眼。”
王老太扔下掃帚疙瘩,冷哼一聲,轉身走人了。
呸!還想分家,想屁吃。
“娘,記得給秀珍和幾個孩子熬點綠豆湯,解解暑。”宋書林沖她的背影喊道。
王老太更氣了,她一個半截身子都埋到土裡的人,宋書林這個黑心肝的玩意,竟然還敢指使她幹活。
真是氣死她了!
她就不熬,看他能咋的!
宋書林也沒指望王老太能熬什麼綠豆湯,就是故意給她添堵。
他就不信,堵添多了,老太太會不同意分家。
“你們幾個都進來。”
見除了宋四海之外,幾個兒女都像小鵪鶉似的,惶恐不安地站在院子裡,宋書林把幾個孩子,都叫進屋裡。
“爹,啥事?”宋四海大搖大擺地進了屋,其他兄妹緊隨其後。
宋書林關上屋門,“沒事就不能找你了?”
“能啊,咋不能?您是我爹,您都不能,那誰能?”宋四海嬉皮笑臉。
床上的沈秀珍坐起身子,看著如此鮮活的宋四海,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。
上輩子,四兒子也是這種沒心沒肺的性格,可自從在監獄裡待了十年後,他就變了。
變得沉默寡言,又害怕見人。
他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,拉著厚重的窗簾,既不讓太陽光照進去,也不開燈。
就那麼黑燈瞎火的,在家裡待了幾日,然後,在一個電閃雷鳴的深夜,他悄然離開了家裡。
她們尋找了他三十多年,又是報警,又是登報,可始終沒有他的蹤影。
回想起這些,沈秀珍心裡既愧疚,又欣慰。
愧疚的是,上輩子的她太蠢,竟然能做出讓親兒子,替侄子去坐牢這種喪良心的蠢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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