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樣子他們很相熟。
不過也是,同在滬江,同為豪門,不可能不認識。
連晴雙手合十,“能不能載我們一程,我家司機有事來不了。”
雨滴敲在傘面上,一下,兩下。
打亂了蘭箏的心緒。
莫名感到有道目光從頭頂劃過,霍旭東開口,“可以,上車吧。”
他彎腰進了後排。
連晴連忙將蘭箏塞進去,自己快速鑽到副駕駛。
車廂寬敞,空氣卻莫名稀薄,擠壓心肺。
梁琦開車前行。
連晴報了自己和蘭箏家的地址,又回頭問:“對了蘭箏,你還不知道吧?旭東哥就是梁織姐的未婚夫,算是你姐夫呢,你們還沒見過吧?”
豈止見過,床都上了。
蘭箏抵著唇,心如擂鼓,霍旭東卻很淡然:“見過了。”
“真的啊?”
連晴一點異樣也沒察覺,“剛才看你們都沒打招呼。”
“她是啞巴,怎麼打招呼。”
空氣一瞬凝固了。
雨聲紛亂,敲在玻璃上,無形中彷彿敲在了蘭箏心口,打出一個個窟窿。
察覺不對,連晴忙笑著打圓場,“說不定以後能治好呢。”
車先開到了連晴家。
她一走,蘭箏更緊張了。
可想到家裡姐姐父親終日憂愁的模樣,這個能見到霍旭東的機會又千載難逢,如果可以她還是想為姐姐的婚姻爭取一下的。
從口袋裡掏出紙筆,她一筆一劃寫著:【霍先生,上次的事是我不對。】
霍旭東掃過那一串鬼畫符,沒理會。
她繼續寫:【我知道您不喜歡我,但姐姐需要我留在舟水灣,只要您同意,那怕讓我當傭人都可以。】
霍旭東像聽到了笑話,“你不是已經搭上了謝家人,又何必惺惺作態?”
聞聲。
梁琦輕掃車內後視鏡,觀察霍旭東的表情,他沒想到他還挺在意這件事。
蘭箏沒聽懂他的話,神色茫然,霍旭東卻直接喊:“停車。”
不管她是真傻還是在裝傻,霍旭東都不想深究下去,一個兩面三刀愛裝清純的女人,他瞧不上。
梁琦剎停了車子,不明所以。
“下車。”
外面還在下雨,蘭箏也沒有傘,突然被趕,她手足無措,但梁琦只聽霍旭東的話,看到他的不耐厭煩,便及時過去開啟了後排車門。
“解小姐,請下車。”
蘭箏唇色發白,左右望了望,見霍旭東不為所動,不敢再僵持下去惹他不快,只好下了車。
梁琦正要將傘給她,卻被霍旭東呵停:“不用給她傘,她喜歡淋雨。”
捂著頭走進雨裡,沒走兩步,蘭箏身上就溼透了。
看著她單薄纖瘦的背影,梁琦忍不住出聲,“霍哥,這樣是不是不好?”
霍旭東漠然側眸,“我已經很客氣了。”
*
蘭箏本就體弱,深秋的天先後淋了兩場雨,一回家便發起了高燒。
得知了前因後果,梁織沒了好脾氣。
打電話去和霍旭東大吵一架。
蘭箏迷迷糊糊起身去倒水,路過樑織門前聽到她含著哭腔的質問:“你好歹算蘭箏半個姐夫了,再不喜歡她也不該把她趕到雨裡啊。”
“……現在我沒了腿,你不要她,你姑媽會允許我進門嗎?”
她洩了氣,展現出少有的柔弱問:“還是說你想退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