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旭東做主約在了私廚店裡。
這家店一天只招待兩批客人,中晚各一批,隱私性有保障。
後廚做完預約好的菜送上來便會離開,這種時候,餐廳就是屬於食客的。
蘭箏打了車還要從巷口走過來。
繞過迴廊。
進入室內,一張木質長桌立在中央,窗景外是枯枝與蕭瑟。
霍旭東坐在位置上。
聽見椅子被拉開,有人坐下,指尖動了下,但連看都沒看蘭箏一眼。
“說吧,找我什麼事?”
他是給了她機會的。
沒有一開口就說得太決絕。
蘭箏低頭寫字,字型比剛回國時好看了很多,準確性也高,語句也沒有不通順的地方了。
手卡遞到霍旭東面前。
他不冷不淡地瞥去。
【我懷孕的事情,姐姐和你說了嗎?】
霍旭東冷嗤。
果然是為了這件事,將卡片推開,他沒好氣地昂起臉,目光在觸及蘭箏面容時口吻跟著有一頓。
她清瘦了。
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,頭髮也長了,梳成了公主頭,稚嫩裡又多了點清冷,面板和唇色都很白。
認真盯著霍旭東時,透露出不自覺的無辜感。
“說了。”
到嘴邊的惡語被生生吞了下去,霍旭東直視著她,睫尖遮掩住波瀾,沒有繼續說下去,反而將機會交給了蘭箏。
如果她嘴甜一點。
為斯沉的事情向他好好道個歉,再做出保證,他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留下這個孩子。
前提是孩子是他的。
蘭箏卻恰恰相反。
她垂首認真書寫,臉頰很乾淨,整個人透出一種難言的易碎氣質。
第二張手卡推過來。
【你可以和姐姐說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嗎?】
這串字赫然出現。
每個字都像是響亮的一巴掌落在霍旭東臉上,他這輩子還沒經歷過這樣難堪的時刻。
自以為蘭箏虛榮,勢利,想靠這個孩子一步登天。
結果她就沒想留下。
握著手卡,蘭箏目睹霍旭東的表情愈發古怪,眉心擰著,牙齒咬著,同一個姿態維持了半晌,像一座凝結的雕塑。
蘭箏惶恐。
忙寫了第二張遞過去。
殊不知是在火上澆油。
【我的意思是我會去做掉,不會給你添麻煩,但姐姐想讓我生下來,我說服不了她。】
“做掉然後清清白白的嫁給謝開之?”
沉默的人終於發出了聲音,這一聲很沉,彷彿是從喉結深處擠出來的,他揮手將手卡丟到桌上,落進了其中一盤菜裡。
沾了湯汁,髒髒的。
像是霍旭東眼裡被弄髒的蘭箏,已經不值得品嚐,“你還真是會做打算,怎麼不直接帶著孩子嫁給謝開之,反正他們也不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姐姐未婚夫的種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,不對,也許這個孩子根本不是我的,可能是斯沉的呢。”
“畢竟你那天前後和兩個男人上了床。”
霍旭東這副樣子那天在酒店蘭箏見過。
可怖,偏激。
有點像極端情況下的斯沉。
可她只是來平心靜氣講孩子的問題,但還是不慎得罪了他。
蘭箏想解釋,但想來解釋也是無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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