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查房,護士敲了敲門推開。
房內被晨曦照亮,霍旭東揹著身逆光站在床邊,上身是新換的高領黑色毛衣,昨天來時,他穿的不是這件。
單手埋在褲袋裡,另隻手拿著手機。
聽到有人進來。
他側眸和電話那頭的人說:“有點事,等會兒再聊。”
從蘭箏住進來這幾天,主治醫生,護士,全都能察覺到她和霍旭東不尋常的關係。
但這間醫院是霍家投資經營,霍旭東是霍家這一輩中的佼佼者,註定的接班人。
他要在醫院做什麼。
沒人敢插手。
“霍先生,您這麼早就來了?”
護士彎唇微笑,裝傻功夫一流,“解小姐醒了嗎?”
“應該醒了,進去吧。”
彼此心知肚明霍旭東在這幹了什麼,不點破不戳破。
下午便要出省,他這幾天都不在滬江。
走之前特意多交代了新護工幾句。
蘭箏一直沒醒。
時間緊,霍旭東沒再等。
聽到他走了蘭箏才敢睜開眼睛。
護士在旁給她做檢查。
觀察到她臉上憂心忡忡的神色,不禁開口勸解:“霍先生對您可真好,真少見呢。”
蘭箏眼皮顫了顫,沒吭聲。
她清楚,這是對寵物的好。
畢竟她對霍旭東而言就是姐姐送來的玩意兒,和鳥籠裡的雀是一種生物。
好掌控,好把玩。
“怪了。”
護士抬手摸了摸蘭箏額頭,“也不發燒,您最近還覺得沒力氣嗎?”
昏迷醒來後這個後遺症便一直在。
蘭箏靠在床頭,虛弱地點頭。
“不應該,檢查報告都是正常的,沒意外的話應該可以出院了。”
但蘭箏這個狀況顯然是不對的。
不排除有毒素殘留的可能。
護士將醫生叫來,又帶著蘭箏去掃描做了一系列的檢查,之前的護工被替換了,身邊這個是霍文君派來的。
工作敷衍,不盡心。
帶著蘭箏上下樓時不攙扶,自顧自走到前面。
因為身體無力,蘭箏走幾步路便要停下來喘口氣。
想要叫護工來扶。
又發不出聲音。
好不容易趕上去,蘭箏拿出卡片紙寫上要求:【可不可以扶我過去,我走不動。】
護工停住腳,止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“裝夠了沒?醫生都說你沒事了,霍先生吃你這套我可不吃,”她環著胳膊,趾高氣昂,“我可是霍夫人的人,你少使喚我。”
她是昨天來的。
目睹了蘭箏因為柔弱勾得梁琦給她擦唇,霍旭東又親自喂她吃飯,早上臨走還不忘交代好好照顧她。
一個扮可憐搏同情的印象就這麼留了下來。
委屈的情緒從心底蔓延上來。
蘭箏憋住了淚沒哭。
護工不扶,她便自己撐著牆往前走。
儘管如此忍耐了。
還是沒有避免沒告狀。
當晚護工的電話便打到了霍文君那裡。
“夫人,這位小姐不僅嬌氣而且事多,走個路喝杯水都要叫人,我真沒伺候過這種少奶奶。”
她長嘆口氣,添油加醋,“而且您知道嗎?我剛來那天,霍先生竟然親自喂她吃飯,簡直離譜的哦。”
她口音有些重,夾雜著滬江話的氣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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