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織已經在剋制音量,“醫生說了是心理問題,你還要說她是裝的,你到底有沒有同理心?”
那是什麼東西?
霍旭東這種在商界殺伐果斷的人,從幼時便見慣了世上的可憐人、可憐事,如果心軟,如果同情心氾濫。
慈善是做不完的。
前陣子還有個合作商因為留學的女兒失蹤想要延遲交貨期出國找人,對方聲淚俱下,雙膝跪地,就差把他當菩薩跪拜了。
可他不是菩薩,更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。
拒絕後合作商還是私下出了國沒有留下監工,得知後霍旭東派梁琦立刻換了人。
他秉性如此,渾身上下,從裡到外,沒有一塊地方是軟的。
對蘭箏的失語症。
他沒有心疼,只覺得麻煩罷了。
“你覺得我照顧得不好可以自己來。”
霍旭東整理了下領結走過去,神色比方才要更加漠然,“晚上還有局,我先走了。”
“等下。”
知道霍旭東是個什麼人。
適當的責怪埋怨就夠了,梁織貴在有分寸,又和霍旭東有情義,才能留在他身邊這麼久。
“不管怎麼樣現在蘭箏已經是你的人了。”
霍旭東壓低眉宇,不解凝著她。
梁織也不囉嗦。
“我們的婚期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?”
一開始讓蘭箏陪在霍旭東身邊就是為了這場婚約的穩固。
不能本末倒置了。
這不是提結婚的好時機,可梁織怕再不提,事情會有變。
這是女人的第六感。
“我早就說過,只要你願意,想什麼時候結婚都可以。”
霍旭東不是在說著玩,結婚是大事,對他來說結婚人選一直也只有梁織一個,“婚禮的籌備你和姑媽商量,她對這種事很熱衷。”
*
在醫院陪到晚上蘭箏才醒來。
“你醒了,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?”
昏迷前的痛苦還沒消散,看到是梁織,蘭箏起身撲進她懷裡,一個勁地埋頭鑽著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
梁織拍著蘭箏的脊背哄她,“這次是旭東不對,我已經說過他了。”
從頸窩裡抬起頭。
蘭箏懵懵懂懂地搖頭。
【不怪霍先生,他帶我去醫院看病,已經很好了。】
之前沒有人給她看過病,更沒人關心她痛不痛,難不難受。
生了病就只有熬。
熬不動了要求才能求來一粒藥吃。
“好什麼,他那樣說你你不生氣嗎?”
蘭箏面色還蒼白著,比劃起來都有氣無力,【霍先生本來就不喜歡我,對我苛刻一點也是應該的,是我該受著的。】
“胡說八道!”
看妹妹這樣小心,梁織難過又無奈,“不管是誰,只要說了中傷你的話,你就要告訴他他這樣說不對,要向你道歉,知道嗎?”
蘭箏一知半解。
“沒事,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。”
調整好手背的針頭,梁織扶著蘭箏躺在下,在她閉眸入睡前不忘提了嘴,“對了,我已經和旭東提結婚了,過不了多久就能去陪你了,到時候就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,開不開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