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意外地沒有反抗。
竟然順勢回吻了回去,感受到的瞬間,霍旭東停下動作,雙眸不可思議地漲大,像是在做夢,又晃了晃腦袋。
不。
就算是做夢,蘭箏在他的夢裡都只有怨氣,憎恨和眼淚。
這樣的回應和軟和目光是從沒有過的。
一定是她喝醉了。
霍旭東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,又反應過來,“……你是把我當你丈夫了嗎?”
不可以。
一旦想到蘭箏會那樣回吻別的男人,他就血液翻湧,大腦充血。
“如果我說不是呢?”
她的回答讓他有了頃刻的回溫,卻又震動,“那為什麼……”
“你來吻我,還問我為什麼?”
真是莫名其妙。
推開他,蘭箏搖搖晃晃直起身子,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往洗手間走,沒走一步,手忽然被拽住,霍旭東垂著頭,整個人埋在陰影裡,用自己都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。
“我不告訴你丈夫,如果你願意……我們可以偷偷見面,我飛去找你,任何時候,地點。”
哪怕相隔萬里,哪怕沒有名分。
他也義無反顧。
這些話再不說,就沒有機會了。
他怕再拖下去,再晚幾年,蘭箏會忘記他,自己也會老。
這些幾年他努力維持樣貌身材,就是為了有一天她回來時,自己還能配得上年輕的、鮮活的她。
這些話將霍旭東的卑微盡顯。
不再是清高傲慢的,在蘭箏面前,他可以為了和她有片刻的溫存而終身不娶,甚至當一個情夫。
蘭箏揹著身。
醉意還沒散,但聽得懂霍旭東的話,說沒有震動是假的。
記起當年被帶進舟水灣。
他是那樣的遙遠,冷漠,像雪山上冰冷的石像,爬斷了腿也未必能遙望一眼,可今時今日,他竟然要當她的情夫。
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”
蘭箏轉過了身,剛才臉上放縱過後的輕蔑褪去了,多了幾分嚴肅。
“我知道我不年輕了,一定比不上你的丈夫善解人意和英俊,我會努力改,只要你肯……我的錢,人,都是你的。”
他願意傾家蕩產,掏心掏肺。
換蘭箏的一刻駐足。
這五年裡見不到她,每一天人生是灰暗的煎熬的,他只能用工作麻痺自己,知道梁琦要和蘭箏共事時,他甚至有些嫉妒。
儘管努力讓自己不要打擾她了。
但從梁琦口中得知她就要走了,就要回到她的家庭裡,霍旭東百般掙扎,還是找了過來,做出了瘋狂的,幾乎算是自毀的舉動。
“可我不在國內,你確定可以忍受異國?”
比起霍旭東的衝動,蘭箏要顯得理性很多,她對男人並沒有太過幻想,也不信霍旭東真的可以愛她至今。
只當作他今晚只是激情作祟。
或許是在奢侈品店時的重逢有些刺激到了他。
但蘭箏不清楚。
今天。
霍旭東是在當生命裡的最後一天過。
“只要你答應,無時無刻,隨叫隨到。”
他還攥著蘭箏的手,掌心裡硌著那枚戒指,她指尖動了動,輕輕將手抽出,接著施捨性地考慮道:“好啊,我也想看看,你能深情多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