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戎策撥弄著火堆,火光映照在男人的臉上,竟然罕見從他處變不驚的神情中看出幾分尷尬的意味來。
“和之前不像嗎?”
“豈止是不像,簡直就是判若兩人,不然我也不會認不出來了。”
裴戎策垂眸,眼裡帶著幾分笑意。
“你能記得我,我已經很意外了。”
他以為,當初那麼平凡又讓人厭惡的自己,不會在江浣清的記憶中留下任何痕跡。
“不過我一直很奇怪,為什麼你後來退學了啊?是搬家了嗎?”
江浣清記得當時的裴戎策總是被欺負,她救過一回以後又怕那些小混混記仇,所以一直都很關注裴戎策,結果男人後來就退學了。
“你怎麼知道我退學了?”
裴戎策在學校的時候就像是個透明瞭,兩人又不是同班,江浣清竟然連這個也知道。
那是不是說明,當時她也是注意到自己的。
“我當然知道了,自從第一次遇見你之後,我就怕那些小混混繼續找你麻煩,所以和小珏改了回家的路,和你走同一條路,但是從六月初開始,就再也沒見過你了,後來小珏去問,才知道你是退學了。”
江浣清當時就覺得裴戎策真是不講義氣。
好歹自己也幫過他,退學這種大事都不說一聲。
此刻裴戎策的內心正發生一場地震,他沒想到江浣清竟然在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之後就一直注意著自己。
原來,自己在少女明媚的青春中,也留下過痕跡。
裴戎策沉默良久,江浣清差點以為他睡著了,用手揮了揮。
“你怎麼了?還沒說為什麼離開呢。”
眼前的火堆劈啪作響,江浣清聽到男人平靜的解釋。
“不是搬家,我當時沒錢讀書,退學了。”
“退學?”
江浣清沒想到是這個理由,下意識開口。
“可你不是裴家人嗎?”
裴家那麼有錢,怎麼可能連學費都交不起。
“因為那個時候,我還不是裴家的少爺。在我十七歲之前,並不知道自己是裴家人。”
“我的母親和父親在大學時戀愛,而後有了我,母親帶著我獨自生活,和父親沒有任何聯絡。後來母親在我六歲時病重去世,我跟著表舅一家生活。不過表舅一家並不富裕,很長時間,我都是一個人照顧自己。”
江浣清完全愣住了,原來裴戎策是豪門流落在外的孩子。
他雖然有親人,但最後卻落得沒錢讀書的地步,可見受了多少苦,只怕過得比自己還要差一些。
有些親人,有還不如沒有。
她想到裴家的傭人曾經說過,裴戎策的家中情況複雜。
裴戎策還有幾個弟弟,若沒有出色的能力,他肯定無法成為NQ的總裁。
那裴戎策這幾年,到底是怎麼熬過來,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呢?
“怎麼?你想說什麼?
見江浣清一直看著自己卻不說話,裴戎策追問了一句。
“沒,沒什麼。手機還是沒有訊號,也不知道我們要多久才能獲救…”
山路已經被沖垮了,若是沒有具體的位置資訊,山路難行又這麼大,等外面的人找到他們的時候,估計兩人已經餓死了。
江浣清不想追問對方痛苦的記憶,所以立刻岔開了話題。
“別怕,這裡是有訊號的,這一點在施工之前就已經確認過了。應該是泥石流沖垮了訊號源,等到修復以後我們就可以聯絡外面了。”
看著裴戎策這麼淡定,江浣清也沒那麼擔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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