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！”珂兒也泣不成聲。
馬兮彤沒有再說話，目光依舊。道一伸出顫抖的手，探了探她的鼻息，依然有氣。道一疑惑地扭頭看看珂兒。珂兒也有點不知所措。
道一拉著她悄悄退出房間。珂兒一下子撲到他懷裡痛哭。道一問小姐究竟死了沒有。珂兒只是一個勁哭。道一也不知怎麼辦才好了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忽然覺得有點響動，再仔細一聽，是敲門聲，從院門口傳來的。這又會是誰？道一鬆開珂兒，一個人去應門。
“是誰？”他輕聲問。
門外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。“啊，是道一嗎？”
道一深吸了口氣，多麼熟悉的聲音！
“是......張大哥？”
道一猛地開啟門，站在門外的真的是張子銓，一身道袍風塵僕僕，雙目依舊炯炯！
“張大哥！”道一立刻撲了過去。兩人擁抱在一起。
“你們還住在這裡，太好了！”張子銓連連拍著道一的肩膀，然後又忽然停住了。“怎麼......你哭得這樣厲害？”
道一一愣，不自覺抹了下臉上的淚痕。
“出了什麼事？”張子銓追問道。
道一長嘆一聲，一邊請張大哥進來，一邊輕聲說：“是兮彤，她生了重病，就要......死了。”
張子銓大驚失色，連忙和道一往馬兮彤的病房趕。沒走幾步，珂兒也哭著撲了過來。張子銓匆匆安慰了她幾句，三人便一起進了病房。
張子銓快步來到病床前。馬兮彤仍然一動不動。道一哽咽道：“兮彤，是張大哥。他來看你了！”
馬兮彤沒有反應。張子銓也出聲呼喚，還是一樣。
“她生病後就一直這樣。”道一再次哽咽。
“不，是中毒。”珂兒在一旁介面。
張子銓十分驚訝。道一隻好說了馬兮彤中毒的經過。
“下毒的就是海船萬戶張瑄的四夫人。我們上回在長江邊就躲在她的四夫人府。她和兮彤是老朋友，唉，也有很多過節......”
“那她人呢？”張子銓問。
“已經死了。”道一說，“前幾天剛中邪死的。不過，她給過我解藥，只是沒用。”
“那是否找過別人醫治？”張子銓又問。
道一點點頭。“我去太醫院找過李公公。他帶兩名高手太醫來看過。張天師也來施過法，還是沒用，唉。”
“再找別人呀。”張子銓說，“大都的名醫，名僧，名道，都找找看。”
道一搖搖頭。“花四夫人用的毒只有龍仙芝可以解。我已經從金公子那裡得到了，可也沒用。花四夫人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回事。”
張子銓說，花亦紫沒有講實話，或者龍仙芝是假的。這些都被道一否定。
張子銓仔細一想說：“還是得找人......啊，張大宗師你找過沒有？”
道一搖搖頭。“張大宗師一直在上都。再說，他充其量也不過小天師的水平。”
張子銓連連搖頭。“張大宗師不僅出身天師道，還學過其餘符籙二派。更要緊的是，他還是劉秉忠的關門弟子，盡得其神法。”
“可他根本沒學完。”道一脫口而出。
“你怎麼知道？”張子銓有些驚訝。
“是太一蕭真人告訴我的，就在今天......”
接著道一便將五祖真人先傳蕭全齡，後奉旨傳張大宗師的事說了，最後怕張子銓不信，還說了劉秉忠除了兩都神祠，還在燕山建立第三座神祠的事。
“蕭真人說，這第三座神祠聯結前兩座，十分要緊，也需要祭祀。張大宗師卻沒學過，從來不去，因為他根本不知道。要是再不去，神法就會失靈。劉秉忠的兩都佈局就會前功盡毀。”
道一說到這裡，停了下來。張子銓也沒有答話。房中一時安靜下來。
忽然間，一聲嬌呼響起。“盡毀才好！我就是要它盡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