圍住道一等人的望海堂弟子一時猶豫,道一等人乘機衝出了包圍。望海堂弟子也不再理睬他們,而是一窩蜂湧上了石堆。
道一等人跑了一大段後再回頭看去,只見數丈高的石堆上擠滿了人。一塊塊石頭被拆了下來,在人們手中傳遞,轉眼間就扔到了石堆周圍。這幾百號人一起動手,拆起石堆來可比他們幾個人要快百倍。
“太好了!”馬兮彤在旁邊一把抱住珂兒,“你真是聰明!太聰明瞭!”
珂兒臉上害羞。“可是,道一大哥的扳指要沒了。”
“那算什麼。”道一忙說,“扳指丟了就丟了。我本來就不想當什麼堂主的。”
馬兮彤向他投去讚許的目光。“算你還明白事理。區區一個扳指比起拆掉劉秉忠的第三座神祠確實算不得什麼。”
道一聽了卻嘴角一撇。“你這麼肯定,這石堆就是那第三座神祠?再說,就算是,也拆光了,要重建也是易如反掌。石頭就在那裡。”
“那就把石頭統統搬走!”馬兮彤狠狠地說。
道一眉頭一皺,又望望周圍,想看看哪裡還有可用的大堆石頭,好讓馬家小姐打消搬走那麼多石頭的念頭。可是周圍山坡上只有雜草,這麼多石頭不知是從哪裡來的。
很快,他又將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。忽然,他望見一座山,山頂上有些廢墟,而山腳的平地上像是一座道觀。啊,那是金閣山!
道一想起初到金閣山時,苗道士帶他遊山的情形,於是連忙對馬兮彤說:“啊,說不定這石堆真是官府建的呢。“
然後他伸手朝遠處一指。”看見沒有?那就是金閣觀。我們初次去那裡時,我和苗道士一起遊山。從金閣山頂就能望見這座石堆。
苗道士說,這石堆就在燕山的最高處,誰也不知道怎麼來的。總之,一夜間就出現了。我當時還給這石堆起了名字,叫飛來塔。“
”對,對!“馬兮彤興奮起來,”一定是官府幹的!官府連夜動用大軍搬了這麼多石頭來。這裡肯定就是劉秉忠的神祠!“
道一見狀,又勸她別那麼肯定,然後說:“我們還是早點走吧,免得耶律炳拿到扳指後還不滿足,又來找我們的麻煩。”
張子銓在一旁表示贊同。馬兮彤卻連連搖頭。
“不,我一定要弄明白這裡究竟是不是劉秉忠造的。”
道一聳了聳肩說:”這裡就一座石堆,怎麼弄明白?“
馬兮彤依舊不肯,連張子銓也勸不動她。就這樣,幾個人站在遠處,望著望海堂的人馬在石堆上如螞蟻般不停地搬運石頭。
畢竟人多力量大,那數丈高的石堆眼見著一點點矮了下去。顯然那個中央圓孔真的很深,最後整座石堆都幾乎拆光了,周圍撒滿了拆下來的石頭。
道一再次勸嗎兮彤走遠點,說等望海堂的人馬撤走後再回來不遲。
馬兮彤正在猶豫,這時珂兒忽然發出一聲輕呼。
”不好,來了這麼多人......啊,是官軍!“
道一大驚,扭頭一看,果然見到山坡上悄無聲息地摸上來大批人馬,這回真的是官軍!
”啊,那邊也有!“奉雲朝對面一指,”一定是我遇見的那支官軍。“
”快撤!“張子銓一聲令下,幾個人當即弓著腰朝另一個方向潛去。
官軍顯然沒有發現他們,而是衝著聚集在石堆周圍的望海堂人馬包夾過去。道一等人見狀,也沒再走遠,而是尋了個隱蔽的地方伏下身觀察。
望海堂的人馬終於發現了官軍,頓時一片慌亂。可是要跑已經太晚。官軍在吶喊聲中衝上山頂,逼住瞭望海堂的人馬。
道一愕然望見官軍中有兩個熟人。一個是上回一同送玉璽去漠北的宿衛士高城。不,道一想起高城已經升任右衛指揮副使,這支官軍應該就是他率領的。
另一個熟人竟然是常道清,柴師叔的徒弟!道一又想起柴師叔說從大都跟蹤而來的事,那麼這支官軍一定是柴師叔不知什麼時候讓常道清去叫來的。
只見常道清對望海堂的人馬呼喝了什麼,可惜離得太遠聽不清。
這時,珂兒對眾人說:”我聽見了,那人問柴志鼎在什麼地方。“
望海堂弟子似乎有點慌亂。忽然間,常道清向一個地方撲去,接著大聲嚎叫起來。
”他發現柴志鼎的屍體了。“珂兒道,”他說是望海堂殺的......他說望海堂的人是反賊!“
緊接著,道一望見高城把手一揮,官軍就朝望海堂的人馬衝去。雙方立即殺成一團,喊聲和慘叫聲不斷傳來,雙方不停有人倒下。
奉雲說官軍至少有一千,看來確是如此,而且望海堂弟子剛剛拆完石堆,本就累得要死,人數又少,因此很快顯出不敵之勢。官軍似乎不滿足於僅僅擊敗敵人,從兩側對望海堂人馬包圍。
終於,望海堂出現了崩潰,弟子四散而逃。官軍拼命追殺。幾個逃走的望海堂弟子竟然朝道一等人躲藏的地方跑來,身後是如狼似虎的大群官軍。
張子銓急忙下令撤退。道一等人便跟著他朝山下逃跑。官軍以為他們也是望海堂弟子,不停地追趕。好在此時天色已漸漸變暗。道一等人順利擺脫追擊,逃到山下一片灌木林中躲藏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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