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讓京城看看，誰才是真正的過江龍。”
從京城飛往海城的航班上，顧書言拒絕了姚家安排的私人飛機。
他不喜歡欠下無法立刻還清的人情，尤其是在決戰之前。
他需要保持最純粹的、不受任何掣肘的攻擊姿態。
他的身邊，放著一個看似普通的黑色公文包，裡面沒有檔案，只有一個加密的硬碟。
硬碟裡，是姚家耗費數年心血建立的“盤龍計劃”檔案庫。
這是姚老爺子給他的劍，一把足以在京城掀起血雨腥風的利劍。
但他知道，現在還不是出劍的時候。
當頭炮，必須在海城打響，打得顧書景措手不及，打得他陣腳大亂。
飛機在深夜抵達海城。
沒有通知偵探，也沒有回自己的公寓，顧書言直接打車，去了那條熟悉的、飄著甜膩香氣的老街。
“甜蜜邂逅”的招牌燈已經熄了，但二樓的窗戶，還透出溫暖的橘色燈光。
顧書言站在樓下，抬頭望著那片光亮，連日來的奔波、算計和殺伐決斷所帶來的疲憊，似乎在這一刻被悄然撫平。
京城的繁華與陰謀，瑞士的雪山與殺機，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實。這裡，才是他想要守護的、屬於他的人間煙火。
他沒有上樓，而是繞到後巷，撥通了夏瑩瑩的電話。
電話幾乎是秒接。
“你是不是在樓下？”
夏瑩瑩的聲音很輕，帶著一絲笑意。
“你怎麼知道？”
“我養的兔子告訴我的，它說聞到了狐狸的味道。”
顧書言失笑，心頭一暖。
“開門，我給你帶了獵物。”
後門吱呀一聲開啟，夏瑩瑩穿著一身舒適的棉質睡衣，頭髮隨意地挽著，素面朝天，卻比任何精心打扮的模樣都要動人。
她沒有撲上來擁抱，也沒有激動地詢問，只是倚著門框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。
“瘦了，也黑了。”
她下了結論，然後側開身，“進來吧，外面蚊子多。”
顧書言走進那間熟悉的小廚房，空氣中瀰漫著黃油和糖的香氣。
他放下公文包，從背後環住正在給他倒水的夏瑩瑩，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裡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“累了？”
夏瑩瑩沒有動，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。
“充電。”
他的聲音有些悶。
這是他第一次，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清晰的疲態和依賴。
夏瑩瑩的心軟得一塌糊塗，她轉過身，捧著他的臉，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。
“顧書言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？”
顧書言沉默片刻，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她。
他省去了那些血腥和過於驚悚的細節，只將顧書景的陰謀、姚清的意外被捲入。
以及自己如何將計就計的過程，簡略地說了一遍。
夏瑩瑩靜靜地聽著，沒有插話，眼神從心疼，到驚訝，再到清明。
等他說完，她才開口，問了一個讓顧書言都有些意外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