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瑩瑩的那番話，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鋼針，精準地扎進唐暖暖最引以為傲也最心虛的地方。
她不是輸給了夏瑩瑩，她是輸給了過去的自己，輸給了那個在利益面前，輕易就放棄了顧書言的自己。
“你……你敢這麼跟我說話？”
唐暖暖的聲音在發抖，精心修飾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此刻的猙獰。
林菲菲也回過神來，色厲內荏地叫道。
“夏瑩瑩，你別給臉不要臉！你知不知道得罪我們是什麼下場！”
林菲菲衝出來，拽住夏瑩瑩。
夏瑩瑩冷眼看著她們，像在看兩隻張牙舞爪卻外強中乾的紙老虎。
她正要開口，口袋裡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。
鈴聲是她特意設定的，一首軟萌搞怪的兒歌——
“我有一個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……”
這歡快的調子，與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形成了極其滑稽的對比。
唐暖暖和林菲菲的怒火像是被這鈴聲噎了一下，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嚨裡。
夏瑩瑩看到來電顯示上那個熟悉的名字，眼中的冰霜瞬間融化，漾開一片溫柔的春水。
她故意沒有避開，當著兩人的面，按下了接聽鍵，還順手點了一下擴音。
“喂，瑩瑩，我到了。”
電話那頭，傳來顧書言帶著濃濃鼻音的、略顯沙啞的聲音。
那是一種剛剛睡醒，或是極度疲憊後，只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會流露的慵懶。
夏瑩瑩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，又癢又軟。
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，聲音甜得能掐出蜜來。
“剛下飛機就給我打電話呀？不困嗎？你那邊現在才凌晨五點吧。”
唐暖暖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這個聲音……她太熟悉了。
曾經顧書言照顧受傷的自己，也是用這麼溫柔的話語說的，那個時候，他是真的愛著自己。
電話那頭的顧書言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，聲音透過電流傳來，帶著磁性的顆粒感。
“想聽聽你的聲音。聽不到睡不著。”
這句簡單的情話，像一顆重磅炸彈，在唐暖暖和林菲菲的耳邊炸開。
夏瑩瑩臉頰微紅，心裡卻樂開了花。
她瞥了一眼對面兩人那副活像吞了蒼蠅的表情，決定再添一把火。
“那你乖乖去酒店睡覺，等你睡醒了再聊。”
“對了，我不管，你這次出差回來必須給我帶禮物，要那種最大最漂亮的音樂盒！”
她用上了幾分撒嬌的口吻，是熱戀中女孩特有的、理直氣壯的嬌蠻。
“好。”
顧書言的聲音裡滿是寵溺，沒有一絲不耐煩。
“把那家店買下來送你都行。先掛了，去補個覺，你也早點休息。”
“嗯！拜拜！”
電話結束通話，咖啡館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夏瑩瑩施施然地收起手機，看著臉色已經從豬肝色變成醬紫色的唐暖暖，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貓。
這無聲的炫耀，比任何惡毒的語言都更具殺傷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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