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書景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呼嚇了一跳，茫然地看著對方，半天憋出一句：“你……你好。”
卻半天叫不出對方的名字。
那男生顯然也愣住了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又看看他身邊的唐暖暖。
嘟囔了一句“這傢伙今天怎麼怪怪的”，便和同伴走開了。
平日裡，顧書景見到他們都會第一時間跟他們打招呼，今日的顧書景怎麼感覺像是不認識他們一般。
唐暖暖將這一切看在眼裡，眉頭越皺越緊。
好不容易，顧書景“找到”了所謂的“經管學院教學樓”（其實是外語學院）。
他指著一間空教室，信誓旦旦地對唐暖暖說。
“暖暖，你看，這就是我平時上課的教室！那些都是我的同學，他們今天可能沒課。”
唐暖暖看著那間教室門口掛著的“日語精讀（二）”的課程牌。
再看看顧書景那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，心裡的懷疑幾乎要衝破胸膛。
顧書景讀研，怎麼會連日文和英文都看不明白。
“書景，”
她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。
“你……你確定這是你的教室嗎？你怎麼好像什麼都不認識？連自己的同學和教室都找不到了？”
顧書景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，眼神也開始閃躲起來。
他強笑著，拉住唐暖暖的手，語氣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慌亂。
“暖暖，你忘了？我不是生了很久的病嘛，好多事情都記不清了，腦袋都有些糊塗了。”
“學校這邊也拉下了很多課程，自然就生疏了。”
“你放心，我很快就能適應回來的！主要是……主要是太久沒來了，有點轉向，真的！”
唐暖暖定定地看著他，看著他那雙努力想要表現出真誠，卻掩飾不住心虛的眼睛。
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，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，明明滅滅。
“是嗎？病了這麼久……”
她輕輕地重複了一句，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，眼神裡卻充滿了探究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失望。
這個她曾以為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，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又一層的迷霧。
而今天，這迷霧似乎被吹開了一個小小的角落，露出了底下令人不安的真相。
“暖暖，我頭又有點暈了，你能送我去醫院嗎？”
見到唐暖暖懷疑，顧書景更是恨自己昨晚，幹嘛不聽父親的，將學院的地圖和教室看一眼，然後還有教室裡的同學。
現在他就跟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在整個學院裡亂闖。
“怎麼了？”
聽到顧書景投緣，唐暖暖又下意識地緊張起來。
“可能是因為太陽太毒辣，我有點受不了，你扶我去旁邊的樹底下休息一下唄。”
“好。”
唐暖暖此時也沒有心思去計較顧書景的謊言了。
顧家人說顧書景本來就身體不好，上次，為了將她救出來，更是傷了根基，得慢慢調養才行。
唐暖暖有些後悔了，他不該懷疑顧書景的，當年要不是救自己，顧書景也不會變成這樣。
“書言，你還知道來學校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