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，吐了幾下便什麼都吐不出來。
“先喝點水。”
我揮開顧之墨遞過來的水，站起身，冷冷的看著他：“你滿意了？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顧之墨有一瞬間的無措：“你以前跟我飆車從來都很興奮，我以為你……”
顧之墨看著我，有些茫然的開口：“對不起，我不知道你暈車了。”
我看著他，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。
他說的沒有錯，在我死皮賴臉非他不可的時候，我確實陪著他飆車，潛水，攀巖。
那些他喜歡的運動，我都去積極參與，並且有著極大的興趣。
可是，現在不是以前了。
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，我有自己喜歡的，想要做的事情。
我不會再把精力浪費在他身上。
“我累了。”我看著顧之墨，看著他那張熟悉到我骨子裡臉：“我們能不能回去了。”
我轉頭看四周。
這裡像是在某個郊區的村口，遠處有人家，但是用走的話有一些距離。
偶爾有車經過，是那種家用的小電動車。
我思考了一下，能不能找人把我送到車站。
“喬星落，你為什麼突然討厭我了。”
顧之墨突然出聲。
我轉頭看他，張了張嘴，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今天陰天，天空有厚重的雲層。
氣溫很低，風颳在臉上，有一絲絲的疼。
顧之墨朝我一步步的走過來，站在只離我幾步的位置：“為什麼？”
他的聲音裡帶著不解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。
像是很多天前做的那個夢一樣，他執著的問我，為什麼不喜歡他了。
“我不討厭你。”我偏過頭，看著前面被微風吹皺的水面。
“你不討厭我，為什麼要避著我？”
水塘裡的水，像極了我此刻的內心。
活了兩輩子，我依然學不會在面對顧之墨的時候心如止水。
“回答我。”顧之墨伸手掰過我的身子，有些偏執的讓我看著他，回答他的問題。
“我不是要避著你。”我抬眼看著他：“顧之墨，人生本來就有很多條路。”
“之前我不懂事，想要和你在同一條路上，所以你的世界裡哪裡都有我。”
“說的明白一點，你世界裡到處都有我的那段時間，是我強求的。”
“我現在想走別的路了，我們兩個自然而然就沒有交集了，你明白了嗎？”
“我……”
顧之墨想要說什麼，話還沒有說完，他的手機便響起來。
顧之墨把手機拿出來，看了一眼後，掛了電話。
“我不明白。”顧之墨把手機裝進包裡，繼續說：“我有挺多事情不明白的，所以喬星落，你有責任讓我把這些弄不明白的事情弄明白。”
他堅決的有一些執拗，大有今天說不明白我們就薅到底的意思。
我看不懂他，但如果能一次說明白，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，我還是願意的。
我張嘴，還沒說話，他的手機再次響起來。
我們兩個挨的很近，所以我輕而易舉的看見了他手機螢幕上“陳玥”兩個字。
我轉身，往瑪莎拉蒂走：“接電話吧，一會你女朋友該著急了。”
顧之墨接電話的時候，我試圖攔了一下路邊騎電瓶車的人。
我說明來意後，遭到了拒絕。
我不知道顧之墨跟陳玥在說什麼，沒有別的交通工具，我只能靠著瑪莎拉蒂老實的等顧之墨。
不知道過了五分鐘還是十分鐘，顧之墨打完電話走過來。
“時間不早了，這裡很冷，我們回去吧，顧之墨。”
顧之墨欲言又止，最後點頭解開車鎖，我拉開車門鑽進車裡。
回去的路上顧之墨開的很穩，我調了一下椅子的高度，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轉頭看窗外。
一路無話，到學校我準備下車前，顧之墨開口：“你可以告訴大家，你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。”
是啊。
那天晚上，我除了上過常總的車，還在酒會上見到了顧之墨。
他說的是個辦法，但我不想這麼做。
沒有查到發帖子的人什麼目的，我總覺得還會有別的事情鑽出來。
“謝謝。”我開啟車門下車：“但不用了。”
“喬星落。”
我走出去兩步，顧之墨突然喊住我。
我回過頭，看著他昏暗環境下有些看不清五官的臉：“不要討厭我。”
我愣了愣，回過神來的時候，瑪莎拉蒂已經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捏了捏鼻樑，我邁步回寢室。
冬天的夜晚很冷，香樟路上沒有了散步的人，顯得空曠而又冷清。
我踩在掉落的葉子上，偶爾會有樹葉被我踩碎的細微聲響。
跟顧之墨在同一個空間，總會讓我很累很累。我越來越看不透他，也不想看透他，但他總會在我平靜的生活裡，丟下一顆小十字，讓我起一些微小的波瀾。
我有一些茫然的抬頭，恰好看見前方，我正對面的位置閃光燈閃了一下。
那是我們寢室的方向。
我轉身往後看，才發現在我們寢室的陽臺上，好像正好對著那天我等常總的位置。
腦子裡忽然有一個念頭。
回到寢室，簡欣不在。
李曉宇坐在書桌前在弄作業，見我回來問我：“怎麼這麼晚才回來，外面冷不冷，剛燒了熱水，你喝點。”
我點點頭，去看李琳娜。
我們兩個視線對上，下一秒她便心虛的轉開，把手裡的手機裝進包裡。
我把身上的外套脫掉，掛起來：“簡欣呢？”
“還泡圖書室裡沒回來呢。”
“哦。”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，目光落在李琳娜身上。
李琳娜被我看了幾秒“啪”的一聲，把手裡的書丟在桌子上，冷聲說：“喬星落，你看什麼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