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些東西現在變成了收斂人心的工具，已經完全違背了當時父親修復的初衷。”
盛老爺子緩緩嘆了一口氣，“書畫這些東西，遇到不懂的人剩下的就只有和利益兌換的價值了。”
“人也一樣。”
盛老爺子的這一番話，讓蘇梨聽著不禁覺得似乎在隱喻什麼……
她的父親作為修復古畫的大師，對於業界的貢獻價值極大。
只是落到了沈秋然的手裡，卻變得一文不值。
成了她嘴裡只知道整天埋在書房和那些死物做伴的廢物。
蘇梨喃喃道，“或許是因為沒有遇見對的人。”
“是啊，所以選擇一個對的人也很重要。”盛老爺子抬眸看向蘇梨，眼神中滿是關懷，“我與你父親是摯友……”
“你父親不在了，我幫他叮囑你幾句，也算是盡心了。”
“往後若是遇到什麼困難，儘管來找我。”
“我這個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，但還是有點兒用的。”
蘇梨鼻頭微微發酸，深吸一口氣點頭。
盛鳶送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，夕陽西下染紅了院子裡的那棵大樹。
“霍家那些人可不是好對付的。他們對你就只有利用。”
蘇梨沒有想到盛鳶會跟她說這些，“我與他們相處這麼多年，已經看清楚了他們的真面目。”
“我是說……你的母親。”盛鳶眉心緊蹙，緊緊地盯著她，“她如果真的在意你，就不會放任霍雨菲那樣囂張跋扈。”
蘇梨那雙杏眼中複雜萬分，“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。”
盛鳶有些驚訝，隨即臉上很快地閃過一抹憐憫之色。
“霍家的那些人表面上看起來平平無奇，但是如果沒有手段，是根本不可能把霍氏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的。”
“你可要小心點兒了。”
蘇梨知道這些都是推心置腹的話，“好，我知道。”
在一本正經說完這些話之後，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尷尬。
蘇梨率先勾起嘴角笑道，“盛小姐，我還欠你一頓飯呢。”
盛鳶雙手環抱胸前撇了撇嘴，“那本小姐就應下你的邀請啦。”
夕陽把她們交疊在一起的影子拉長。
和盛鳶告別之後，蘇梨轉身回到了蘇家。
這次原本是回來看看的，但是從聽到隔壁盛老爺子的話之後，蘇梨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再次清點父親的東西。
可是當她站在父親書房時，卻發現有些東西的位置被翻動過了。
“阿姨！”
蘇梨的聲音傳到樓下，那兩個傭人很快就上樓來了。
“蘇小姐怎麼了？”
蘇梨目光銳利地打量著她們，“這個書房裡的東西你們動過嗎？”
兩個年紀近四十歲的阿姨相貌淳樸，紛紛擺手，“我們按照您的吩咐把書房打掃了一遍，東西都歸於原位了。”
蘇梨神色陰沉地看向書架，“那最近有陌生人進來過嗎？”
傭人阿姨仔細地回憶著，“就只有兩個水電工來過一次，別的就沒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