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是這麼回答的。
當時，他清楚地看到，林清歡的眼底那濃濃的失望。
但他並沒意識到自己錯了，反而還繼續諷刺。
“不像是某些人，看起來不圖錢，但要的更多，還不如外面的那些人。”
“最起碼，那些人的野心寫在臉上，而某些人的心思，根本看不懂。”
那個時候，人在氣頭上，但他說的話不是氣話。
林清歡嫁給他，是因為陸家的人迷信，覺得八字相合的人，可以讓他的眼睛恢復。
他也想好了，只要此人不願意，就給她一筆錢，演幾個月的戲，讓陸家人死了心就算了。
偏偏林清歡從不埋怨，兢兢業業照顧了他許久，直到是他真的恢復。
一個靠著八字才硬生生湊在一起的人。
林清歡卻願意犧牲這麼多。
她怎麼可能無所求？
但他幾番試探之下，都沒查到她想要什麼，更覺得她心思深沉，無法看透。
此時。
林清歡上前一步，將從前的傷害，千倍萬倍地朝著他身上砸來。
“不像是某些人，永遠不知道在想什麼，才真的可怕。”
一字一頓。
像是鈍刀，磨著心臟。
陸承洲的臉色微變，痠疼的心臟裡，又多了幾分恐慌。
因為，林清歡的眼睛變了。
以前，她從來不會用這麼清醒，這麼淡然的眸光看他。
他好像是，真的失去了什麼。
而且，她這麼雲淡風輕地將這些話說出來，就感覺，她似乎，不在乎了。
“你以前不會這麼鬧，這次……”
“陸總，你真的不明白嗎？我們是離婚，不是在過家家！”
林清歡看他情緒不穩，已經不再關注她的動向，當即就朝著樓道里面跑。
陸承洲的反應很快，在她跑走之前，又抓住了她。
“好，咱們先不談這些，說說城城。”
“他現在很需要你。”
林清歡反問，“我今天閃送過去的飯菜，你接到之後，說了什麼？”
陸承洲被噎了一下。
“你的確是更會照顧孩子，之前的事情，過去就過去了。”
“你願意讓事情過去，是因為你在這件事上沒受委屈。”
“另外，城城當初選擇跟著你，想必很快他就會有新媽媽，陸總可以再忍忍，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更好的保姆了呢？”
剛好電梯開啟，她迅速進去，再將電梯關閉。
而陸承洲卻是一直愣在原地，沒追上來。
大概過了半個小時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，當即開車回了家。
自從林清歡搬走，這房間的佈局沒有任何的變動。
他迅速上了二樓，進了臥室，開啟了林清歡的抽屜。
果然，結婚戒指就在裡面。
因為他失明，婚禮沒辦，他們除了一個結婚證之外，能證明他們關係的，只有這個戒指了。
做醫生不方便戴戒指，林清歡便放在兜裡，或者掛在脖子上。
從來不離身。
如今……
她不要了。
直到是現在，陸承洲忽然意識到，之前說離婚是認真的，不是一場為了引起他注意的鬧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