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夜,月朗星稀。
江寧縣城南,一座三進大院中,有一方巨大的陰壇屹立。
上面供奉著十來個紙紮士卒,以及一尊泥塑將軍。
一位黑臉道人握著拂塵盤膝而坐,周身一縷淡淡的黑光繚繞。
陰壇四方,各有一位青年道人手持旗幡,拱衛四方。
片刻後,一個身穿縣尉官袍的男子走到法壇前,躬身遞上一枚令牌。
此人正是江寧縣尉呂志高,而那五位道人則是玄冥道人的五位弟子。
黑臉道人起身接過令牌,先將令牌按在硃砂內數息,旋即取出,印在紙紮士兵的胸前。
頓時,十來個紙人士卒胸前,都多出了一個赤色的“兵”字朱文。
緊接著,黑臉道人就將令牌插在泥塑的腰間。
這令牌乃是江寧縣尉的令牌,能調動江寧縣三百府兵,乃是兵權之所繫,蘊含著大唐王朝的一絲氣運。
有了這枚令牌,在江寧縣城內施展道法邪術,便有了王朝氣運作遮掩。
如此,便不會引來江寧縣的氣運反噬,引來薪火焚身。
黑臉道人走到法壇前,從案臺上取來幾道黃符,踏罡步鬥,焚符唸咒。
“天清清,地靈靈,又施陰兵五鬼聽符令,神通變化千萬裡,斬盡人間無道人。
左手持印通鬼兵,右手掌旗調鬼將,調得鬼兵鬼將進前來,扎紙為兵,泥塑為將。
神兵火急如律令!”
隨著咒語響徹,陰壇之上,一道道陰森鬼氣落下,融入紙紮泥塑之中。
那些紙紮士卒和泥塑將軍周身黑光流轉,彷彿活過來一般,散發著嗜血殘暴的氣息。
這些鬼物都是黑臉道人數十年如一日祭煉而成,都是厲鬼級數的鬼物。
為首的泥塑將軍,氣勢更是達到了紅衣鬼將級數。
旋即,黑臉道人取來案上一沓黃符,拋飛壇上,化為叢火。
就見一叢叢火焰閃爍,忽的化為一桌桌宴席,馬牛羊雞犬豕,樣樣俱全,引得鬼兵鬼將個個垂涎。
這可不是普通的宴席,而是以秘法將香火願力煉製成的法食,能增強鬼物實力,對鬼物有著致命的吸引力。
等黑臉道人一聲令下,這些鬼兵鬼將立馬開吃,風捲殘雲。
不多時,就吃了個飽!
他們身上的陰煞之氣逐漸內斂,暴戾之氣卻是更增三分。
“師兄好手段!”
呂志高撫掌讚歎道。
“若非呂師弟的縣尉令牌,吾豈能在江寧縣城內施展道術?”
黑臉道人心裡對自己的手段得意至極,但口中說出來的話卻頗為謙虛。
“師兄說笑了!以師兄的修為,在江寧縣城內施展法術,最多也就是輕傷罷了!”
呂志高繼續恭維道。
黑臉道人聞言,眼底閃過一絲冷意,看呂志高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。
自漢高祖以來,在城池內施展邪法道術,歷朝歷代都會受到當權者和各方勢力的全力打壓。
即便是皇權衰落到極點的晉朝,亦是如此。
越是強盛的王朝,對城內施展道術的打擊力度就越大。
一旦發現,會派出大量強者進行追殺,不死不休!
甚至朝廷解決不了,還會發布懸賞令,讓各大勢力出手解決!
故而,在城內施展道術,反噬從來都不是問題,如何躲避朝廷的追殺才是關鍵。
這呂志高從借出縣尉令牌開始,就已經是死期將至。
“去謝府,滅其滿門,將所有財物盡數運來!”
隨著黑臉道人一聲令下,那十來個紙紮鬼兵在泥塑陰鬼將的帶領下,捲起一陣鬼風,朝著謝府而去。
在江寧縣城十里外,一座小山丘之上,玄冥道人凝神望著謝府方向,眼神中滿是期待之色。
在他身後,棲真子皺眉苦思,眼神中滿是迷茫與不解。
此時,謝府之中,謝東和王玉衡早已睡下,府中奴僕大多也已經睡下。
唯有幾名護衛,各自提著一盞辟邪燈籠,在院中巡邏。
而在暗中,孫小聖帶領十名陰兵陰將來回巡視,守衛著謝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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