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臺琰凜聞言,鳳眼微沉地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子。
虞美人入宮以來,恪守本分,膽子極小,他實在難以相信這個連打雷都怕的女子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。
但女子向來會偽裝,他也只認識她一月,事關皇嗣,不能憑此就斷定任何人的清白。
內殿,吳恙和郭太醫走出來說:“陛下,肖才人身上有肌膚紅腫,帶著些許病疹等症狀,像是接觸麝香導致的。”
趙淑妃一聽,眼睛微亮:“陛下,您聽見了,臣妾怎麼可能會害她的孩子!”
“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的!”
她眼淚汪汪地哭訴著。
澹臺琰凜冷冷的看了一眼殿下的人,轉頭安排太醫跟著去寢宮搜查。
不過一會兒就從肖才人宮裡搜查出一隻金紋相間的紅玉鐲。
吳恙幫著郭太醫將絞繞在紅玉上的金片給撬開,瞬間,金片裡掉出被堵得緊實的顆粒物。
吳恙聞了一下,臉色大變:“陛下這是麝香!”
肖才人的貼身宮女急忙解釋:“陛下,這紅玉鐲正是淑妃娘娘半年前送給我的才人的。”
趙淑妃心頭猛顫,解釋道:“這玉鐲是皇后娘娘送給本宮的一對,本宮給了肖才人一隻。”
說著,就讓蘭巧把另外一隻玉鐲拿出來,交給郭太醫。
這隻玉鐲開啟後,裡面沒有麝香。
事情牽扯到國母,帝王臉色越發的難看。
沈皇后微微垂眸瞥了那紅玉鐲一眼,跪下道:“陛下,臣妾這玉鐲不僅給了淑妃,四妃宮裡也有,而且事先讓太醫檢查過的,不可能有問題。”
檢查的人正是郭太醫。
既然皇后這裡沒問題,那問題就出在了別處。
此番算計出乎了謝昭虞的預料。
先前皇后賞的簪子裡面有零菱香,她猜測肖才人必定也有類似的東西。
沒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要複雜,說不定沈皇后在肖才人安插的奸細呢。
看來這位殷朝的國母,比她想象中的要老謀深算。
趙淑妃無論怎麼解釋都逃不了的。
“陛下,臣妾冤枉啊!是有人要害臣妾!”
“冤枉!你告訴朕,如何個冤枉法?肖才人那臉上的巴掌又是誰打的?”
趙淑妃哭著跪到澹臺琰凜腳下,拽著他的龍袍,可憐兮兮地哽咽。
帝王面如冰霜,眼神犀利地看著趙淑妃,他實在是想不到,曾經因為流產,她悲傷痛哭,病了半月的溫柔女子,如今卻像毒婦一樣毒害其他嬪妃的子嗣。
到底是寵了幾年的人,這一刻也讓澹臺琰凜有些心寒。
沈皇后向來在後宮是端莊賢惠的,這會兒即便是扯上了自己,也要從容地勸道:“陛下,郭太醫二人說這是因為接觸麝香導致的。”
“可肖才人的身子一直都是由郭太醫主要負責,先前為何沒發現肖才人的身子受影響?”
郭太醫心裡捏了把汗,連忙跪下道:“陛下,皇后娘娘,微臣經常會給肖才人開安胎藥,所以她平日裡胎像一直很穩,除非…是在最近長時間的接觸麝香。”
“原本只有麝香,是可以查得出的,若是肖才人宮裡接觸的東西可以遮掩麝香,用來定氣安神的,那就很難發現是麝香導致的了。”
郭太醫負責這胎也是倒吸了口涼氣,誰知道會有嬪妃如此大膽敢謀害皇嗣啊。
吳恙餘光瞥了一眼跪著的虞才人,連忙說道:“陛下,微臣記得適才去肖才人宮裡的時候,
正好看見肖才人寢間放了兩盆蕙蘭,蘭花香恰好正是具有定氣凝神,有助於安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