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灰暗的屋子裡,到處掛滿了畫,而那畫上的圖案卻尤為血腥,甚至活靈活現的。
李昭儀坐在案桌後面畫畫,聽見腳步聲,並未抬起頭。
“你來做什麼?”
謝昭虞聞言,繼續往裡走,看著面前這個曾經的才女,如今卻在這後宮變成一個疾病纏身,臉色發黃的深宮怨婦。
這後宮哪有什麼所謂的風水寶地,不過是一個個吃人的囚籠。
“嬪妾今日來看望姐姐,是想謝昭儀姐姐先前對嬪妾的幫助。”
李昭儀手一頓,緩緩抬起頭,臉上寫滿了梳理。
“即便是路過的貓貓狗狗被欺負,本宮也會搭救,你若無事便離開吧。”
“本宮這擷芳居不喜生人進來。”
謝昭虞聞言,淺笑了一聲,隨後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,淡淡道:“一回生,二回熟,姐姐難道不想奪回自己想要的東西嗎?”
聽見這話,李昭儀那張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波動,但那異常卻稍縱即逝。
“一個小小婕妤也敢在本宮面前口出狂言?”
見李昭儀那張病態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憤怒,謝昭虞起身走到案桌前,從懷裡掏出一塊金鎖。
“其實嬪妾今日來不僅給姐姐帶了禮物,也給三公主帶了一份見面禮。”
“姐姐看看,這金鎖,三公主會喜歡嗎?”
聽見“三公主”三個字,李昭儀臉色大變,走到她的面前,拽著她的手腕,冷聲道:“你到底幹什麼?”
“你敢對三公主下手,本宮就是死,也能讓你下十八層地獄!”
謝昭虞果然猜得沒錯,一向對世俗無慾無求的李昭儀也有牽掛的東西。
即便再怎麼心灰意冷,也做不了捨棄愛恨痴的佛。
既然如此,做個殺人不眨眼的魔,又有何關係呢。
“嬪妾說了,嬪妾今日來不是為了和姐姐結仇的。”
她一字一句道:“昭儀姐姐舉手之勞在嬪妾看來卻如久旱甘霖。”
“如果姐姐願意,嬪妾願意幫姐姐奪回三公主。”
李昭儀聽見她的話,鬆開手輕蔑一笑:“本宮憑什麼相信你?”
“你如今得寵又如何,擊敗了江貴妃又如何。”
“這後宮爭寵,若只靠陛下那點寵愛,便是如同蜉蝣,隨波逐流,不堪一擊。”
她也算是這後宮的老人,甚至趙淑妃還沒有入宮,她就在宮裡了。
什麼樣的野心沒見過?
謝昭虞也不惱,從懷裡拿出一枚銀鎖,笑道:“姐姐可知,因為這枚銀鎖,我殺了三個人。”
“路過的盜賊,貪色的官吏,還有….孿生妹妹。”
“姐姐,你說我如蜉蝣,可若是姐姐能給予浮木,嬪妾不僅能除掉趙淑妃,甚至能幫姐姐把三公主搶回來。”
李昭儀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臉上,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。
沒想到這個陛下眼裡單純的嬿婕妤,居然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。
她輕笑了一聲:“你告訴本宮這麼多,就不怕本宮去陛下那裡告發你?”
“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”
“難道姐姐真想一輩子在這個小院自暴自棄。”
“看著自己的孩子叫著旁人孃親?”
她故意提醒道:“陛下如今雖然登基,可其他國家也不是軟柿子。”
“昔日長公主便做個質子,姐姐難道想讓三公主淪落他國嗎?”
說到此處,李昭儀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,她無法想象自己的女兒淪為別人犧牲品。
她已經成為了政治的犧牲品,這些年苟延殘喘地活著,也只為了三公主。
當年,她同羅昭容一同入宮選秀。
因為在選秀當日,她被人算計,是羅昭容救了她。
入宮以後,她們很快成為要好的姐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