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方騰地站起來,指著仇靈雨道:“修整的時候我就說,差不多得了,什麼花梨木、珊瑚簾、波斯毯,知道的是開茶肆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造個杏花樓呢!咱們在哪兒?西市!這裡都是些小商販、小老百姓,誰飲個茶整這麼大陣仗?”
仇靈雨冷笑一聲:“錢是我的,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,別說你還沒正式當上隱香閣的夥計,就算當上了,我也隨時能讓你走!”
大方一股氣衝上天靈蓋:“走就走!你得把我這半個月的工錢外加跑腿費結了!”
仇靈雨眼神不易察覺地閃了閃:“本姑娘當然不會欠你一個銅板。等隱香閣掙了錢,我自會給你!”
棲霞嘆口氣,只能實話實說:“東家,現在這種情況,咱們開不了業。”
“為什麼?”仇靈雨和大方異口同聲,齊齊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棲霞。
“因為我們還沒有做最重要的事,那就是採、買、茶、葉!”棲霞無可奈何地答。
“盧兄弟,這就是你的不對了,你可是掌櫃的,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提前說呢?”大方立馬調轉槍頭。
“是啊棲霞,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呢?我也好省著點花錢。”仇靈雨也痛心疾首地看著棲霞。
棲霞兩手一攤:“東家,你比誰都清楚,我就是個掛名掌櫃,買宅子、裝飾店面全由你做主,財政大權也都在你手裡,我連月錢都沒有,說的話你聽嗎?”
仇靈雨頓時語塞。
棲霞與她視線交錯,在空中好生纏鬥了一番。
仇靈雨彷彿用眼神說:“你是不是就等著我栽個跟頭,好趁機掌實權?”
棲霞則用眼神回覆道:“東家多慮了,我比誰都希望東家成事,畢竟我們之間還有個十貫錢的賭約。”
二人眼神如風雷激盪,噼哩啪啦,又交手了一個回合,只有大方渾然不覺。他嚷道:“那現在怎麼辦,你們得拿個章程啊?誰的我不管,欠我的月錢必須付!”
仇靈雨神色變幻,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,問棲霞:“那你覺得,我該怎麼做?”
“像個真正的東家那樣。”棲霞似乎早有主意,脫口而出,“既然決定做這個生意,就學會信任你的掌櫃,放權給你的夥計。否則……”她頓了頓,“你還不如呆在三樓繡閣裡,窩在這西市當一輩子縮頭烏龜。”
“放肆!”仇靈雨拍案而起,茶盞裡的水濺出幾滴。大方嚇得縮了縮脖子,棲霞卻紋絲不動。
良久,仇靈雨長出一口氣:“是我太過謹慎了。”
棲霞搖搖頭:“東家在當下的處境,謹慎是對的。只是,你既然要依靠我和大方作掩護,總要付出兩分真心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仇靈雨擺擺手,“從今日起,你就是隱香閣真正的掌櫃。採買、用人、經營,都由你全權負責。”
棲霞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:“東家不如說說現在拿什麼採買?”
仇靈雨頓時手足無措起來:“要麼,把這些個珊瑚簾子、波斯毯子拿去當了……”
棲霞從袖中掏出一樣物什放在桌上:“這些浮華之物,確實與茶肆不相配,必要去除的。若還不夠,我這裡也能添些。”
大方定睛一瞧:“這不是你的存款憑證嗎?”
仇靈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笑道:“好一個棲霞,原來早有準備。”
“江湖兒女,總要留一手。”棲霞眨眨眼,“這錢不白給,算我入股,以後分紅可不能少。”
翌日清晨,棲霞手持賬本,目光在廳堂內掃視。門口的珊瑚簾上,紅珊瑚在晨光中泛著誘人的光澤。
“這個。”棲霞手指一點,大方就忙不迭地上前撤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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