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道:“陛下當日禦敵之時,肩部連受三箭,幸而我家哥哥替著遮擋了一箭,這箭上有劇毒,且陛下的傷勢離心臟位置十分相近。”
“在生命垂危之中,解藥難以提取。所幸上天垂憐,最後還是一位女巫醫送來了解藥良方,陛下已在好轉了……只是……”蓀柔郡主有意拂起眼淚。
她欲言又止,久而久之,望向緊拽手帕愁眉不展的阮月,繼而嘆息說道:“現如今邊境士氣衰竭,我哥哥與陛下都受了傷,將士們憂心忡忡……”
這話裡話外的似乎在暗示著阮月什麼:“罷了,同你說這些也是惹得你空憂心,我先回去了,告辭!”蓀柔郡主言罷便行了禮匆匆退下了。
走至郡南府門口,蓀柔郡主不由的輕笑,自言自語反頭回望了一眼。
“去吧,阮月,去尋你的皇兄吧,自會有好事兒等著你的……可你能否回來便另當別論了……呵呵呵呵……”
自那日蓀柔郡主離府以後,阮月總獨自一人在房中院內徘徊,院子裡的風箏已然許久未飛起過,她盯著落葉發愣出神,思緒萬千,茶飯不思。
送進二王爺處的書信也未有迴音,便這樣在等待中,渾渾噩噩昏沉的又過了幾日,阮月眼神空洞,望著遠處,似有不安的問著身邊的茉離:“今日是什麼日子了?”
茉離從未見過主子這般心神不寧,倒像是失了定海神針的東海一般。
她嘴拙,也不知如何勸著:“主子,八月初六了,陛下出徵已四月有餘!您今日這已是第六次問奴,這是怎麼了?”
一切都是這般的風平浪靜,且說這邊境烽火連天,家書抵萬金。
每月上旬,依舊會有司馬靖的兩封家書如期送達,一封送往皇宮,另一封則送往郡南府中。
卻只有今日,再收到司馬靖的來信,阮月一直坐立難安,不知會發生什麼大事,隱隱的不安。
她撫琴輕嘆,字字聲聲,皆離不得一個愁字,已是中秋將至了,飄飄落葉被風吹的飛舞,顯得更加悲涼悽人。
“皇兄,你還好嗎?可知曉京城中還有一人在想著,念著你……等著你……”
阮月停下手指在琴絃上的撥動,微微俯首,一滴清淚劃落掉在地上,摔碎了。
阮月許少流淚,從來沒有官眷貴族姑娘家寵出的嬌貴之氣。
八歲前,她還未進宮,便受遍他人欺負,旁人欺她無父,還日日譏笑她與她母親的窮酸氣,那種抵抗的孤傲之氣到如今還不曾褪去過。
雖進京後受盡天家厚待,兄友弟恭,衣食無憂,但外族們多少都在私下裡有嘲諷她布衣襤褸,為人清高。
阮月整理了身上的衣物,將腹前拽得皺皺巴巴的衣裳捋了平來,下定決心:“不行,今日我定要進宮!即便是闖,也要問個明白!”
茉離驚了一驚,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輕聲提醒:“郡主!您忘了嗎?陛下出徵前下了禁令的,不可出郡南府半步!何況進宮。”
阮月探問道:“那二王爺今日可在宮中?”
“宮中事務繁多,應該是在的。”
阮月眼中充斥著滿滿不安,問著小丫頭:“茉離,你願信我嗎?”
“自然相信!”茉離十分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