罵道:“師父責怪我未盡督察之責,故從今日起,練功時辰改至寅時開始!若是一盞茶過後,你未到練功池旁站著,就休怪我不客氣!”
丘處原輕哼一聲,便甩臉走了,再不理會他,繼而敲著下一個師弟的門:“起來!練功!”
練功池旁很快人便集多了起來,哀聲連連,抱怨一片:“累啊!每日都要寅時起身……”
“師姐這是怎麼了,吃錯藥了不成……”
“你說什麼呢!”關櫟聞之忽然走上前,訓斥道:“她總歸是咱們三師姐,亦是為了師門著想,你怎能這麼說她!太無禮了!”
那師弟門卻也聲色尖利,分毫不退讓:“七師兄,你即便再討好,她也是一座冰山,是捂不化的!”
“你……”
“吵什麼呢!”丘處原一走出,冰冷的氣息飄在空氣中,眾人霎時屏氣凝神,不敢出一言以復。
丘處原氣勢咆哮:“若是再抱怨,大可出了師門,再別回來!我窟黎派中從不留吃不得苦的廢人!”
餘下無一人敢說話,不時便開始練起了功。
阮月正預備起身,忽聽聞房外不遠處,傳來陣陣練功之聲,不想也便知是師姐又在訓斥師兄們了。
她想著在山中也住了不少時日了,便將包袱收拾了妥當,預備去與師父辭行,下山去遊一遊名山大川。
午時半刻,阮月親下廚,做了一桌好菜送與師父,並向他提起了下山之事。
“師父,徒兒想著也打擾了許多時日,下午便啟程回去了,故特來拜別師父!”阮月跪下身子,行了個大禮。
她早已算好日子,若此時回去,只怕京中還未成事,故而與師門扯了謊,先離了南蘇去。
師父點點頭,緩緩告誡道:“徒兒還需切記為師之忠告,凡天下事,物極必反!”
阮月心中自然也是明白這些道理的,可是父仇大於天,無論怎的,那些惡人都無法逃脫。
如今只需等待皇后在後宮中站穩了腳跟,再一擊中的,正所謂,水滿則溢,月盈則缺……
“哼哼……”阮月不由地輕笑著,眼角泛著兇利,她背起包袱,很快便下了山,快馬加鞭地日夜趕路,終於在廣陵城落了腳。
阮月速速尋到了一家客棧住下,褪去女裝的她,將首飾釵環取下,髮髻挽起,頭上的木簪順著髮絲滑落下來,只聽聞清脆的一聲,掉在地上。
阮月俯身將其撿起,不禁自言自語念著:“皇兄……”
廣陵同京城雖為京都鄰城,可繁華絲毫不減京中,她無所事事,隻日日四處閒逛著。
走至橋邊,忽聞一聲尖叫,只見橋洞子下正在浣衣的婦人紛紛著急忙慌,一個接一個地跑了上來。
阮月走近一看,水上的浮萍下竟飄著一具女屍。
屍身臉上潰敗不堪,頸脖處有輕輕地勒痕,已看不出長什麼模樣,不過瞧著衣上的裝扮材質不凡,想必是個大戶人家。
“讓開讓開……”繼而有官差們攔了過來,後頭卻跟著一位身約五尺,穿著官服頭戴烏紗的中年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