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南府下,阮月正襟坐於堂內,庭前一排又一排的下人,立侯聽訓。
她本是不想因為這四傳的謠言大動干戈的,可是家中下人如今已十分不成體統。
整個院子竟似個竹籃子一般,沉不住一滴水,一遇風聲便如秋葉搖搖欲墜,毫無沉著,往後如何安生。
桃雅將茉離攙扶了過來,也站立一旁聽候,阮月本是置了軟椅待她坐下。
茉離卻提醒道:“郡主,如今既要整頓著院子,那奴自然也是站著聽候,可不要鬧了口實,叫別人說主子您厚此薄彼才好。”
阮月覺著也有些道理,便聽從了她的,她吩咐堂下按值事的名錄皆排好了隊伍。
阮月開始訓誡:“你們都知曉,夫人身子不大好,故這院子的大小事兒便早早地亦是我所打理。”
“想是近日來,太過於驕縱了你們這些人,竟不知這多事之秋,還平添口舌之罪,今日那傳言是從那個口中說出的?”阮月坐於堂上。
下頭雖裝得恭順謙良,心下也不知有多少彎繞腸子曲折其中,面臨主子的問話。
說是不敢答話,實然則並不思理會罷了,下人們覺著這事也並非他們之罪,便紛紛不作聲色。
茉離見狀,衝著下頭吼道:“主子問你們話呢?都啞了嗎?”
“茉離姐姐也莫要嚇唬奴才們,這傳言京中之人也大體都議論著,怎麼偏到了這兒便是有罪呢?”其中一婢女嘴裡叨著出了此言。
阮月揉了揉眼睛,輕笑一聲:“哪個如此仗義執言?竟連本郡主的貼身侍女都說不得你們一句,想來是個高貴的。”
那婢女連忙跪了下來,直掌自己的嘴臉:“是奴失言了,郡主恕罪,郡主恕罪......”
“你既是厲害的,那便由你來說吧,究竟是誰將這大逆不道的傳言帶入郡南府中的?”阮月審著這人。
她知曉此事如若不平,日後再混入個把仇家細作眼線於府,那自己同母親豈不是岌岌可危了。
“奴也是聽門廊之人談起才知曉的……可並不是奴傳出……”這女子忽然有些打抖。
這主子雖平日裡與奴才們鬧得歡快,卻也不知犯了錯她會如何處置,今日她這番模樣可是府中下人們從未見過的。
阮月開口說道:“你們大體是當年我入京之時,蒙太后娘娘所賜,也是跟隨著我十餘年之久了。”
“從前是在宮中值事的,口風嚴謹,怎麼偏到我這郡南府中便成了搬弄是非之人呢?”
阮月轉頭望向桃雅:“桃雅,你說呢?”
這丫頭機敏,腦袋轉的靈便,立時便給出了答覆:“想是太后娘娘當年所賜的宮人皆是良人,現下也同往常一般值事。”
“這些人自小長在宮中從不肯行錯一步路,說錯一句話,多年習慣若要出錯恐怕也難。”
“說得不錯!”阮月滿意點了頭。
桃雅又道:“郡南府中這些年來不斷有奴僕告假,返鄉或贖身而去,亦散去了不少,後便不免有采買的新僕役入府。”
“約摸著是這些個新人見主子從不嚴苛下人,眼中便毫無府中規矩,愛逞口舌之由,四處聽了不知真假的混話回府來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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