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阮月滿面玩笑,說起這喜宴來沒有半分在乎的模樣,司馬靖只無奈笑了笑:“什麼主場不主場的,皆是規矩罷了,這小小的宴會何及國事重要。”
“怨不得迄今為止,後宮中卻只有梅妃娘娘一人。”阮月勉然笑了一笑,如今既是應承太后做了說客,那便更是要好生勸說。
阮月也知他心性,國事大於天,明白他是極不願聽別人勸說有關此事的,可太后如此懇切相求,她實在不知如何推諉。
太后是母親之長姐,在太皇太后刁難之時又總能出面相護,今既說的如此懇切,更不好駁了她的情面,便只得來此進一言。
依阮月現而瞧著,再是強迫下去,怕是惹得皇兄更惱了,聰明如她,才停住了前話。
司馬靖心裡頭沒來由的咯噔一下,抬眼望向阮月,想必太后也是早已看穿了自己心思,才會派遣了阮月過來勸說。
司馬靖不再說話,便是說了,也不知阮月對自己心意究竟如何,還是不說為好……
兩人沉默了一會子,又略略玩笑了幾聲,便一同前往宴會之上。
這太皇太后果然幹練,合閨之宴空席之間宴請了名師奏古樂伴隨,菜名精美。
桌面四鮮果、四乾果、四看果和四蜜餞,皆用銀器白瓷盛之,點心茶食二百品,富貴奢麗。
絲竹之聲紛紛不絕於耳,席間觥籌交錯,言語歡暢,雖熱鬧非常,可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。
歌舞昇平不假,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,讓人只煩不奇。
阮月本以為能從此找著些樂子,卻收穫一空,席上無聊至極,便只好捱著時辰賞完些許曲目,才帶著茉離回了府,合閨之宴便這樣草草結束。
是日,陽光正好,阮月揮劍起舞,光影交錯打在藤條之上,忽一轉頭,見惠昭夫人用手捶著胸口,十分吃力模樣。
阮月立時心頭一緊,收了寶劍走近母親身旁:“母親,您怎麼了?莫非是又犯病了?”
惠昭夫人見女兒至此,為免她擔憂,只是搖搖頭,迅速將自己痛苦隱藏起來。
她招呼阮月坐下:“無礙的,無礙的……只是這麼多年了,心口痛的毛病還未曾好過,這天一變,恐怕是又要犯了,只是……”
阮月貼近坐到惠昭夫人的身側,將斟好的溫熱茶水遞在了母親面前:“母親可是有什麼心事?”
“近日來,我總是夢到你父親回魂,向我索要害他之人,月兒,你……”惠昭夫人一籌莫展。
“母親!”阮月心頭一驚,立即使著眼色示意住口,隨後對左右吩咐道:“茉離,蘭兒你們同左右一併退下吧!去做盞好茶來。”
左右之人都退出院子外,待四下徹底無人時,阮月湊近惠昭夫人。
才言:“如今時機還未成熟,女兒手中的證據寥寥無幾,卻也不知何指,暫不能稟明皇兄,且讓兇手再逍遙些日子!”
惠昭夫人又朝左右探了探頭,細聲問道:“是誰?”
“只是略知一二,可尚未查證,不能妄下定論……但且請母親放寬心來。”阮月面容堅定。
不容置疑說道:“稍待時日,證據更加充分時,女兒一定幫父親翻案!”
回京的數年來,阮月無時無刻不在黑夜中輾轉,警鐘長鳴於她心間,從沒有一刻敢忘。
她一直以來都在暗中調查著當年之事,因事隔多年,早已物是人非,但不懈之下,已稍稍有了一些眉目,卻不能直接表明,畢竟證據不足,又牽連甚廣……
惠昭夫人點頭示意,從容在眼前的盒子裡取出一隻金玉溢彩手鐲,一番言語語重心長。
“月兒,如今你已長大成人,這鐲子是母親嫁於你父親之時,我的外祖父,亦是母妃的母家之父曾贈予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