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朝中暫無帥才可用,阮月卻道:“以皇兄多年以來治兵之道,如何不可為掛帥之人!實在不行,讓我去……”她聲音愈發小了。
司馬靖思慮周全,自然無虞,他早有御駕親征心思,屆時若真要出征,阮月定會隨他左右御駕親征,收復失地。
聽阮月一語道出自己心中所思,他又嘆了口氣,暗自擔憂,雖眼前之人自小便跟隨司馬靖左右學習行兵佈陣。
但畢竟是一女兒之身,身子骨單薄,怎受的起如此風沙之苦。
“聽說姨母在衡伽國受盡國主折磨,生不如死,倘若不是和親大婚前安插了人在她身邊,恐她所受之苦,我們也不得而知了。”司馬靖語中無奈。
阮月不解,為何和親也要在夫人身邊增派人手,難道皇兄早已有了戰爭之備?她心中疑惑,可未明著問出口。
司馬靖一眼便看穿她心思,依舊沉默不語。
回想著和親那日,平赫夫人的神情,只恐她對婚事不滿,再生自裁之心,故由得司馬靖做主,將她隨嫁的丫頭換成了自己的心腹。
一是這丫頭略有些許拳腳功夫,人又機靈,於關鍵時刻可以保護著平赫夫人。
二則是可暗中監視著衡伽國國主的一舉一動,若有不妥,便可立時以此名義將平赫夫人接了回來。
“那姨母是否知曉?”阮月終於打破寂靜。
司馬靖若有所思地搖搖頭,本著和親的目的,表面上是為了兩地和平,實則,人為財死,鳥為食亡的私心,邊塞之人也未嘗不懂!
司馬靖心中憂煩,胸中之氣愈發的沉悶起來:“單憑宵亦國如今的兵士之力,也只是能和敵方勢均力敵,可這兩頭夾擊相逼……她定是活不下去了的……”
阮月左右探頭,望了望窗外:“不如……”
見四下無人,才說:“皇兄何不下旨,道太后娘娘思念妹妹,望進宮一敘,待三姨母一進都城,再商議出兵之事。”
自古有訓,和親之女是不得回朝的,且戰事近在眼前,邊塞必然不會放行,此法必是行不通的!他舒著胸中的氣,依舊一言不發。
“月兒知道此類事件,在朝中都未有先例,可皇兄為何不做這個先例呢?三姨母從來殫心竭慮,思君慮國,如何都回來不得了?”
司馬靖眉頭緊皺:“這便是孩子話了,豈能隨意為之。”
“皇兄,現下只要姨母一回城,咱們沒了後顧之憂,加上北夷的援兵相助,那宵亦國便又多了一成勝籌!”阮月泰然之貌,莞爾一笑。
她抱拳行禮:“到時不必皇兄親自前去,月兒願自請帶兵出征!定然不負重託!”
司馬靖更是皺著眉頭,冷聲反駁:“給你能耐的,胡鬧什麼!保家衛國本就是男兒的本事,豈能讓你去犯如此風險!”
“好皇兄,我自小便跟隨你左右,你的文韜武略,月兒都有所領教,且古來便有花木蘭代父從軍,先人都有如此氣魄,我也必不會遜其分毫!”
阮月眼中袒露誠懇:“皇兄,月兒如今大了,也能為你分擔肩上重擔,請皇兄考慮!”
聽聞此話,司馬靖不由得一陣感動,這丫頭自來京時,便跟隨著自己,對國家大事也是頗有一番獨到的見解。
相較自己而言,阮月心思更為敏銳謹慎,決策果斷,若她是男子,想來便是個比自己更加適合這皇位的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