茗塵跪著滿眼委屈神色,又佔了十分誠懇的面容,她道:“娘娘,奴婢知道這類玄秘之事,信者則有,不信則無,又怕娘娘笑話奴婢見識短淺,才想著將其轉移……”
司馬靖有意問道:“這符咒之上染有麝香你可知曉?”
“奴婢不知,這怎麼會有這樣的渾物,奴婢不知,奴婢絕無心害您!”茗塵眼神懇求不斷,僅憑她一人之言,如何可信?
司馬靖說道:“你是皇貴妃身邊近侍,怎麼行事不與娘娘商量?擅作主張,宮中符咒是禁忌之罪,你可認罪?”
“奴婢認罪,可是奴婢這符是求天保佑的,沒有害人之意呀!”茗塵俯著身,為自己辯解一番。
“這是上回做法事時禪詩所留,禪師是譚柘寺高僧,可證明奴婢清白,但為何會有麝香這樣的東西?奴婢真的不知,即便吃了熊心豹子膽,也不敢謀害皇嗣啊!”
阮月搖搖他手,似乎有些動容,可司馬靖面上波瀾不驚將衣袖中符文取了出來,與之對比,茗塵驚在心頭,兩者雖看起來一模一樣,但仔細看時才會發現有所不同。
從床底下搜出來的符文紙張泛黃,顯然與禪師留下的符文不同,而這泛黃紙張本就是用麝香所製作。
“茗塵,究竟是你所為,還是有人偷樑換柱,朕會查明白的。”司馬靖不帶一絲表情。
阮月將茶盞放置一旁,皇后臉上已然沒有了當年的驕傲,他心甘情願,只是仍有些放心不下,他心平氣和,換上了出閣以前的衣裳,宛若當年光彩依舊,他悔了悟了,也晚了。
皇后親自開了門,滿身不沾染一絲珠寶釵環,她心中明白,此處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她,只想簡簡單單而去。
她望著阮月蒼白又冷漠的面容,與從前少女時的天真爛漫再聯絡不到一塊兒去。
阮月眼中閃出的柔光竟不夾雜一絲恨意,反而一潭平靜,“聽說皇后娘娘要見臣妾,有什麼事,說罷。”
李戚依一驚,眼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己,阮月反而平靜的與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一切一樣,“我已不是皇后,從今以後,李家之禍,再也不會重現世間。”
“所以你來便是想要同我說這些?”阮月咳嗽了幾聲,眼裡真摯無極,“進宮這些年來,皇后寶座也在你身下盤桓了這麼許久,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?”
她知道皇后的處境,即便是往後一世安守本分,也得不了司馬靖一眼,他忌憚李家,不單單是朝權一事。
只是一個帝王,傲氣如枳,哪裡能容許有二心之人在身側,先帝已故,忠君之事,是歷歷代代都要服從這樣更跌的,偏離老將軍在執念先帝理政。
阮月心中大抵有個數,她說道:“我的孩子也沒了,已經沒有你忌諱之初了,但是我知道此事並非你所為。”
李戚依驚愕,她原以為阮月,持有婦人之仁,這樣的人從來鬥不過她的狠厲,可最明白皇后素來行事手段的還是阮月。
她淺淺一笑,“果然聰明,李家敗在你手中,我服氣。”
這一刻,什麼也不重要了,輸贏於他而言,好似是上一輩的事,阮月道:“你當真以為倘若沒有我,李家不會走上這條路回頭無岸之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