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談好的價格全都沒了,她什麼好處都沒有。
那豈不是她白來了麼?
甚至楊母還有種預感,只要她走出這間辦公室,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。
過了好一會兒,楊母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尖銳的嗓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問:“小顧,你……你這是什麼意思?你們談戀愛不打算結婚,這……”
這不就是耍流氓嗎?
可是面對著顧承允氣勢上的壓制,後面的這句話她已經不敢說出來。
她的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,連個漣漪都沒有驚起。
秘書把平板電腦遞過去,顧承允微微側過身,修長的手指滑動螢幕上的報表,聲線平穩的低聲說:“告訴供貨商……”
楊母眼睜睜的看著顧承允將她視若空氣,卻無可奈何。
她氣得指甲狠狠陷入掌心,方才還盤算著如何加價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。
只看見顧承允翻動檔案時,腕錶在袖口晃出的冷光,像一把鈍刀,慢悠悠地割著她心裡最後那點底氣。
楊母很清楚,之前的那套說辭在顧承允面前已經不管用了,要是再不說點什麼,煮熟的鴨子可真要飛了!
楊母的狀態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,癱在沙發裡,洗得發白的棉布褲子皺成一團。
先前那般咄咄逼人的氣焰全都洩了,只剩下眼角的皺紋在微微抽搐。
她的指甲縫裡還沾著沒洗乾淨的菜葉,和泥土汙垢混合在一起,在昂貴的真皮沙發上顯得格格不入。
她的聲音低了好幾度,氣勢也弱了幾分,“你說,到底要怎樣?”
楊母終於憋出這句話,嗓音沙啞得像含著沙礫,視線躲閃著不敢去看顧承允。
傍晚的陽光從百葉窗縫隙斜切進來,將她鬢角新添的白髮照耀的金黃,還有鼻尖滲出的細密汗珠更加晶瑩透亮。
方才挺直的脊背已經彎曲,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乞憐,活像條被打斷脊樑的流浪狗,只能蜷縮在角落發出嗚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