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沒這安排,我給她現加的。
雖然從小沒有父母,但我有爺爺奶奶,所以我明白,儘管把頭表面上不言不語,但親孫女就在眼前,他卻忍著不去相認,心裡頭,肯定不好受。
所以甭管成與不成,郝潤都該給他跪一跪,磕個頭。
一開始郝潤自然不樂意。
於是我就忽悠她說這都是江湖規矩,陳鶴山是江湖前輩,願意給他下跪磕頭的人,能從青州排到濟南去,你表現的誠懇一點,萬一過關不成,沒準還能再爭取一次機會。
看我言之鑿鑿,郝潤也就信了……
果然。
人心都是肉長的。
她跪下的剎那,把頭手便不自覺一抖,滾燙的茶水都灑出來了。
緊接著,咚的一下,郝潤叩了個響頭。
她聲音微微顫抖:“陳爺,我知道你們是去盜……是去倒鬥,我不怕,平川和小梅姐都說,您是有大本事的人,我想報仇,想跟著您學本事,求求您,收下我吧!”
話落,郝潤再度叩了一個響頭。
把頭連忙把臉側向了一邊,抬起手不知道幹了什麼。
半分鐘後,他深吸口氣道:“過關的事兒,平川跟你說了吧?”
郝潤點點頭,說她準備好了,請陳爺吩咐。
把頭一手抓起三個茶杯,站起身到:“那就跟我來吧……”
看清把頭的方向,我當場就是一驚!
把頭去的地方居然是……廁所。
難不成他要?
雖然不敢相信,但還是猜對了。
就見把頭來到廁所,推開上頭的蓋板,完後手一揚,三個茶杯直接扔了進去。
當時已經五月中旬,山東這邊氣溫已經很熱,旱廁裡的狀態,跟剛做好的黃豆醬一樣,又黏又稠。
而那三個杯子,就像落進了沼澤,轉眼就不見了。
“撈出來!”
把頭神色冷冽,直接朝著茅坑一指。
郝潤當場懵了。
她看看把頭,看看茅坑,又看看我,一時間顯得無助極了。
“怎麼?受不了?”
“呵!”把頭一臉嘲諷:“這就受不了了?”
“當年在宣城幹一個春秋坑,十三具殉葬棺槨,全灌滿了爛泥,那可比糞坑噁心多了,但你媽金招子,可是不到一個小時就翻乾淨了……”
“哎,行啦~”
把頭拍了拍郝潤的肩膀:“行啦小姑娘,你聽我的,跟豐兄去榮成吧!”
說完把頭便直接走出了廁所。
我一咬牙,連忙追出去。
“把頭,不……不能換一個麼?”
“郝潤咋說也是個姑娘,跳茅坑不是難為她麼?”
“再說、再說下鬥有我就夠了啊!”
“後勤、賣米、放風……能幹的活不是多了麼,實在不行……”
就這時,一道聲嘶力竭的吼叫,突然從廁所中傳了出來!
“不!我不去!”
“我媽行,我也行!”
……
說實話,這活我都沒幹過,老太監是乾屍,除了有點異味,挺乾淨的,至於紅衣新娘的井槨,當時我全程蹲外頭燒紙,壓根沒參與!
三分鐘後。
郝潤出了廁所。
樣子自然是狼狽至極,但由於比較噁心,就不做形容了,留給大家自行腦補吧……
然而我本以為這就結束了,可沒成想,卻才只是第一關。